她忽然问:“大哥,你这黑介半夜的拉的啥呀,去哪啊?”
他这才想起他那一车棉花就咂了一下舌头为难的说:“对了,我还得去乡里棉花站卖棉花去,卖棉花的多得很,去晚了弄不好一天都卖不了。”
她一听就急急的说:“那还不快走,我跟你一块去,人家问就说是你亲戚,快,你拉我推。”
他想了想就欣然同意了。
到了棉站大门外果然有好几辆棉花车子排着队等收棉花的开门验收了。他跟那个姑娘把车子停在最后一辆车子后面,各自坐了下来喘口气。他看看她,她也看看他,俩人顿时没话说了,丢丢心里很纠结,他还从来没跟一个陌生的闺女独自相处过,更何况他卖完棉花就要把她带到家里去,她还是个逃婚的人,不知道娘会咋说。
他低下头沉默着,那个姑娘好像觉察到了他的心思,她看看他忽然低声说:“大哥,你是不是后悔领我过来了?不要紧,你不愿意收留我我就走,反正天快亮了,为了报答你才对我的一片好心,我就帮你卖完棉花吧。”
丢丢一听慌忙抬头欲说,她摇摇头止住了他。
天亮了收棉花的同志才起来开门收花了,门一开,大伙都像羊吃草一样拉起车子就冲院里跑,但大家都很自觉,跑的再快到了验收口还是重又排好了队形。
丢丢一眼不眨的看着前面的棉花车子越来越少,终于到他了,他激动的心突突的跳,他的棉花是二茬,又白又亮,他想着肯定是一级。谁知收棉花的一脸疙瘩的小伙子板着脸把大手伸进棉花里一掏说:“二级。”
他听了目瞪口呆的结巴着说:“咋、咋会是二级,我这是二茬花,好的很,咋着也不能的二级啊。”
那个小伙子冷笑一声说:“对呀,二茬花可不是二级。”
后面的人都哄笑起来。丢丢的脸一下子红了。那个姑娘忽然开口了:“我说你这个同志咋这么说话呐,你到底懂不懂棉花质量啊,二茬花是棉花里的顶级花。照你是二茬花就该是二级,那三茬花该是sān_jí四茬花就该是四级了?”
后面的人听到这闺女的伶牙俐齿又大笑起来,那个小伙子本来想发火,但看见那闺女那粉嫩的小脸就咧开嘴嘿嘿笑起来。他这一笑,本来紧张僵硬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后面的人也有跟着说:“我的花也是二茬,一茬花是银,二茬花是金,就该是一级了小伙子。”
丢丢窘迫的脸也展开了笑意,这时那个姑娘居然脸一拉,大声跟丢丢说:“走,哥,咱不卖了,这么好的棉花,到俺乡棉花站里根本就不用验,都是一级。”
这时人群里就有人问她是哪乡的人,她看了丢丢一眼,说:“我是三春集乡的,离咱马头乡也就一二十里路,棉花长队里立刻有不少人抢着问“真的啊,那俺也跟你一块去卖吧?”
她扯着嗓子热情的答:“中啊,我就是专门给他们拉棉花的,棉花站的副站长是俺舅,俺舅说一斤棉花还提给我一分的钱哩。”
这时那个安静的长龙开始骚动了。这边收棉花的小伙子急了,指着那个姑娘叫:“哎哎,你这个丫头你这不是来砸我场子吗,跑到我这来拉棉花了……”
“那你给俺一级俺就都不走,不给一级就都走。”她不等他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截住他的话头。
那个小伙子头一拧一摆手说:“来吧来吧,一级一级。”
丢丢欢欢喜喜卖了棉花,就和她去集市上喝胡辣汤吃烧饼,他们一口烧饼一口烫嘴的胡辣汤喝的呼噜呼噜响,最后一人喝下三碗胡辣汤吃下肚俩烧饼才一起抹着汗打着嗝放下了筷子。他这才顾上看清她的长相:她瘦高的身材,窄窄的额头,瘦长脸,一双水一样的大眼睛,皮肤白嫩,鼻子上有些淡淡的雀斑,很是好看。
丢丢看看她实在的笑问她:“看着你那么瘦,吃的还挺多的哈。”
她听了这话并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害羞,而是打着饱嗝说:“哎,谁说的瘦人就吃的少了,我跟说啊,越瘦的人吃的越多,因为瘦人脂肪少啊,胃里空荡荡的,能装货儿嘛,越胖的人吃的越少,因为她身体里到处是脂肪,胃里都填满了,一吃就饱。”
他头一回听人这么说,但在心里拿好几个胖人瘦人一比较,果然如此。他就看着她嘿嘿笑了几声。
她喝胡辣汤喝的身上热乎乎脸上红彤彤,嘴里话就更多了。“不过,我平时也吃不这么多的,你知道不,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我是又冷又饿,见了吃的还不拼了命的吃啊。”
丢丢一听心疼的叫:“哎呀,那你咋不早说啊,早说我自己卖棉花叫你先吃饭了。”
她听了感激的笑笑,又调皮的把眼一眯,把嘴角一翘说:“我早自己吃饭来了,你的花谁给你卖一级?”
丢丢一听手一摆连声说:“对对对,对对对。”
俩人笑成一团。
丢丢忽然正色的看着她问:“你是三春集乡的?”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家在三春集西边,我是听说过这个乡。”
他又问:“那三春集棉站里的副站长真是你舅,你真给们找棉花?”
她一听笑的格格格的弯下腰去。然后捂着肚子摇晃着脑袋笑说:“我是大哥呀,你可真实在……”
他这才知道自己多傻了,就又不好意思的嘿嘿嘿笑起来。
忽然她不笑了,眼睛黯淡下来了,脸色愁楚起来了,她低下头轻轻的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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