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位于一个村和另一个村的地边,也是河南于三东的交界处,那片空地据两村的耕地足大概有七步路的长短,所以被两个村的村民叫为“七步口”。据说这个地方也是以前处决犯人的地方,这个地方就被一辈辈的人传言不净。不管真假黑夜没有一个人敢来这里。
这天村里有几个毛头小伙子杀了一只野狗聚在一起喝酒,大家喝的欢畅了就开始东扯犁子西扯耙的胡咧咧开了。狗儿说:“都说咱南地的七步口不净,恁谁亲眼见过没有?”
毛子头一撇说:“没有,谁也没见过,根本没鬼谁会见过。”
狗儿说:“你咋知道没鬼?”
毛子一呲黄牙说:“哼,我胆大,啥都不怕,你们说,你们谁有我走的夜路多?我走了多少夜路了都没见过,所以说没有。”
他一向是个大老粗,好酒好吹牛,大伙一听他又吹牛就都冲他起哄起来,其中二骡子问他:“咦咦,你胆大,你走的夜路多,好,我问你,七步口半夜走过没有?”
他一听梗着脖子说:“走过,走了不知有多少回了。”
大伙听了都鼻子一哧不搭理他了。狗儿说:“我跟恁说吧,我是亲身经历过才跟大伙说的,要不我也不相信有啥鬼。”
大伙都看定了他,他又喝了一口酒慢慢的说:“要不是喝点酒我还真不敢说,这是我谁都没敢提,我娘小胆,我更不敢说了。我前天中午在俺地里给棉花打药,到晌午了还没打好,我就想着既沾了一身药衣裳了得把药打好了,就忍着饿又续了一桶水,眼看日头都快斜了,我又热又渴,看着前面只剩下半陇花棵了,就想着赶紧打,打完了回家我能喝三碗凉水。正在低头扬着胳膊喷药,听见有人叫了我一声,我一抬头,看见眼前有个满脸血道子的人,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栽倒在花棵里,正在这时俺妹妹叫着我从后面过来了,她说:‘哥,你还没打好啊,饭都做好了。
“不错,是俺妹妹。我好像如梦初醒般惊恐的看着妹妹,再看前面是一陇一陇的花棵,啥也没有啊。我怕吓着妹妹,就手忙脚乱的喷施着农药,结结巴巴的说:‘快好了,你等等我,咱俩一起回去。’
我到了家就呼噜呼噜是吃饭,不许自己在想这件事。”
大伙听了都狐疑的问他:“是不是你饿的头昏眼花了?”
他沉吟着说:“不是,我确是看见了那个满脸血道子的人。再说,我清楚的听到那个叫声是咋回事?”
二骡子说:“你不说你妹妹叫你回家吃饭嘛,那个声音就是你妹妹叫的呗。”
他摇摇头说:“不是,我妹妹叫的是哥,那个声音是我的名字。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那个拖着唱腔的声音狗儿”
大家都沉默了,但狗儿的故事却把大伙的“鬼话”都勾起来了。二骡子也瞪着红红的眼说:“要说这鬼神啊,还真不好说,你说没有吧,有些事还真说不过去。就说我去年也在七步口不远的玉蜀黍地里割草,那时附近地里只有我自己,我就蹲着割草,忽然听见有人说话,我就想附近明明没人啊,谁说话来?我就不割草了仔细听听谁说话,都说的啥。只听一个说‘三多子这回是好不了了,阎王已经下令明个半夜抓他了’。另一个说‘出来透透气别管人家的闲事了’然后就没有声响了。我从玉蜀黍棵里钻出来四处看看还是没见人影,就想着这庄稼地里藏几个人还不容易嘛,就以为是谁在地里干活唠嗑呢,就没在意,谁知道三天后半夜里就听到了三多子儿女的哭声,三多子真死了。你说这事怪不怪?”
毛子又一咧大嘴喷着酒气说:“那是赶巧了,三多子都七十多岁了,还病怏怏的,死了有啥稀罕呢?”
二骡子的话被否认了很生气,他怒目而视毛子怒喝:“那咋野地里的话会那么巧,你恁能你咋不知道三多子啥时候死呢你。”
毛子一听无话可说了,低头夹了一筷子肉填嘴里咕抓咕抓嚼开了。
这时瘦瘦的狗儿停下筷子,端起一盅酒慢悠悠的说:“我听俺爹说过他在七步口经过的一件事。他说他那年也是跟咱差不多大,十七八岁。那一年俺爷种了二亩西瓜,就在南地,七步口的附近。眼看西瓜都熟了俺爷夜里还不说去看瓜,俺爹就问俺爷为啥夜里不去地里看瓜,被人偷了咋办。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人都穷的很,地里的庄稼一熟就得夜里看着,不然一夜黑介能给你偷光喽。
俺爷竟不紧不慢的说,七步口附近的庄稼不用看夜里也不会丢东西的。俺爹知道俺爷胆小,就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给自己找借口的,他就也昂脖子对俺爷说,你不就是不敢去嘛,哼,你害怕我不害怕,我去。俺爷一听就板着脸呵斥他说不许去。俺爹那时是个愣头青,平时就爱跟人对着干,你说东他偏说西,爷爷不要他去他就偏要去。这一来是他犟,二来是他爱逞能。于是他当天晚上就背着俺爷俺奶奶自己携一卷席子独自去地里七步口附近去睡了。俺家的地头有一棵大杨树,俺爹就把席子往大杨树下一铺,呼呼就睡着了。一夜无事。但他天亮了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人家一块棉花地里醒了,他揉揉眼挠挠头怎么也想不起他昨夜咋来到这里的。后来想想可能是自己发癔症走来的,就不在意了起来回家吃饭去了。到了第二夜他还是在大杨树下铺好了席,还裹紧一床单子呼呼的又睡着了。可一睁眼,他还是睡在人家那一块棉花地里。他犯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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