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兀的动作,愣是把我吓了一跳。倒不是害怕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是生怕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会惊醒我怀中的小婉滢。要知道,我现在没有戴面具,还有,他现在的表情很是可疑,也很可怖,我不知道当小婉滢见到如此这般的一个“爹爹”,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冒牌货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拽着我的领口就想把我往上提。当然了,我是不可能会让他如愿的。
在他开始在手上发力的时候,我一把钳制住了他拽着我的那只手,死死地将他按在了原地,顺带着用眼角瞄了一眼自己的怀中——还好,小婉滢只是皱了皱眉,伸手抹了下被我发丝撩到的鼻尖,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长出一口气,暂时安下了心。感觉到自己手中,那冒牌货仍是不放弃地挣扎着,我定了定神,暗运一口气,将一部分灵力集中到自己钳制住他的那只手上,二话没说,猛地一把将他的身子往自己身边一扯。
他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朝我的怀中倒来。开玩笑,爷的怀,除了小婉滢,还有谁能入?赶紧给我滚蛋!
于是,趁他还没稳住身形,我又是一记重推,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一直摔到了老远老远。
其实也就是十几步开外的地方而已……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轻易地就放弃抵抗,所以,趁着他费力爬起的那一小段时间,我施术暂时封闭了小婉滢的各种感官,让她安心地沉浸于自己的梦境之中,之后,轻柔地将她暂时安置在了地上。
我起身,走到尚未站稳的冒牌货跟前,完全没给他思考和反应的余地,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就把刚勉强站起身的他,又拍倒在地。
不过这一回,他并没有完全倒下,而是单膝跪倒在了地上。这一下下手不轻,我听到了他的膝盖与石板之间,因剧烈的碰撞而发出的沉闷声响。
冒牌货闷哼了一声,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甚至很有可能,那条跪倒在地的膝盖骨已经全碎,但是他的脸上,却完全不动声色。
我佩服他的勇气和毅力,所以,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老老实实承认的话,或许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至于杀不杀你,就要看爷的心情了。”
“呵呵呵——”
冒牌货的笑声很是凄凉,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一般,不是可怕,而是沧桑。
这让我想起了那条满是绝望的河——忘川河。
这种笑声中所饱含的沧桑与无奈,是我在那一千年中,最熟悉的味道。
“皮肉之苦?真可笑!一副本就不该存活于天地间的臭皮囊,又怎知皮肉之苦为何?相较于铭刻于灵魂之上的苦楚,这一点儿痛,又何足挂齿?!”
“少他妈跟爷扯淡!也罢,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再多的掩饰,也改变不了你俩意图合谋置我于死地的事实!”
是的,我想我已经完全知道了。其实,事情一直都很简单,也很单纯。他们——他,和碧落,从一开始就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达成了共识,很纯粹的共识,那便是要取我性命!
“幻月啊幻月,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真不想冒用你的姓名,这对于我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最强烈的侮辱!我一直以为你仅仅是冷血兼无情,却没想到,你原来根本就是蠢,且是蠢得如此纯粹!”
我双手抱臂,冷笑着欣然接受了他对我所有的侮辱。
“无所谓,将死之人的临终肺腑之言,我不介意悉数倾听。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一并说完吧,就当是我大发慈悲,为自己积德好了。”
“噗——”
冒牌货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口水,而是满口的鲜血,应该是刚才我那一巴掌的杰作。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边残留的血痕,表情,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笑靥。
“同伙?哈——希望借妖王大人您的吉言,我能有幸盼来作为她同伙而出现的那一天。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由衷地佩服你。”
“客气了,你之将死,已即将成为事实,任何称赞都无法改变这一结果。”
这话说过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错了,其实他并不是因为怕死而开始巴结我,相反的,他口中所谓的“佩服”,才真正令我感到不解,也感觉到愤怒。
他说:“我佩服你,是在佩服你的有眼无珠!”
本来,我应该怒不可遏地立即掐断他的脖子,然而,我却在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迟疑了。
或许,他是对的。
我确实有眼无珠,所以,我才会天真到将一个成天将杀死我视为首任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千百年,甚至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她、盲目地依赖于她。
还有,也是因为我的有眼无珠,才会白痴到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都认错,心甘情愿地为着一个毫无意义的新婚赌约而奔波着。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了你。”
冒牌货应该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我居然还会给他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满心的惊讶、也或是惊喜,令得他连最基本的应答能力都在瞬间丧失。
我无视了他的愣神,自顾自问道:“告诉我,除了小婉滢和秦雪鸢以外,同在那三年间外出修行的弟子还有谁?她们现在都在哪儿?”
“死了。”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但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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