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就再没有退路了。
她千辛万苦救回来的程家,万万不能轻而易举的没了。
当然死人管不了阳间事。
她能做的只不过是像程柰一样,尽可能的把身后事都安排妥当。
楚琤坐在姜荷花盛开的中央,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失。
从楚琤体内流失的血液像是有东西在引领一般,按照姜荷花盛开的纹路渐渐的填满了血色。
直到整朵盛开的巨大的姜荷花像是用鲜血绘制而成一般。
楚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楚族后人,愿以血躯,画以阵法,引上苍之力,佑我族人,楚族楚琤!”
盛开的姜荷花立刻便有一束束光直冲云霄,而后向四处散去。
直到这种光芒将程家全部笼罩。
楚琤看着一幕,渐渐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生命在她体内流逝,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她听闻当年她的爹爹也是用这种当时护住了楚族,为他们那些小辈逃出楚族提供了时间。
只是想来那个时候她爹爹怎么也不会想到,很多年之后,她会以同样的方式护住程家。
岁月之途,百转千回,终归多了些宿命的味道。
只是程家不是楚族。
程家也不会步楚族的后尘!
“娘亲!”程筠墨看着在姜荷花中央的楚琤,撕心裂肺的喊道。
她修建过楚族宗祠,又与楚族的祭司待过一段时间。
比起常人,她知道关于楚族的事要比一般人知道得多的多。
就算她不知道楚族的事,看她母亲眼下的状态,她又怎么会看不出……
这道阵法是需要生人血祭的呢!
楚琤被程筠墨这一声呼喊惊得被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带着些许眷恋与淡淡的悲哀:“墨儿,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密室吗?
只是这些疑问她都来不及问出口了,就连刚刚的答案,她也来不及听了。
她原不想让她的孩子亲眼目睹她的死亡,只是造化弄人。
楚琤看着程筠墨一脸悲恸欲绝的模样,突然觉得她这桩事做得可真残忍。
让她在失去爹爹之后,又亲眼目睹了自己娘亲的死亡。
未及三月,便痛失双亲,何其残忍?
程筠墨眼睁睁的看着她娘亲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在她面前现实,便是连再触碰一次都做不到。
因为阵法的限制,她连她娘亲的身边都过不去。
程筠墨仿佛体力不支的重重的跪在地上,便是连哭也哭不出来。
只能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
刚刚她娘亲分明还是想再摸一下她的脸的。
她娘亲明明很舍不得这个世间,很舍不得她的。
却为了程家从容赴死。
程筠墨躺在地上,看着天地旋转,忍不住的在想。
倘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还有多好啊!
真的很希望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太后,程家家主程柰的夫人去了。”宫人禀告道。
“她也死了?”睢娅忍不住大笑的道。
“真好,她终于死了。倘若她能够早一点死的话,我也不至于要杀程柰了。”睢娅有些遗憾的道。
“可惜啊,程柰死了,她也死了。”
睢娅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越想越觉得不对……
睢娅猛的站起来,程柰死了,楚琤也死了,那他们……
他们不就在阴间再度相遇了吗?
睢娅简直是一口老血快要喷出来了,忍不住踢了手底下人一脚:“你们怎么能杀了程柰呢?”
这不是她吩咐的吗?
被她一脚踢飞,飞了一段距离,险些就要丧命于此的宫人,心里有苦说不出。
尽管心里不服,但为了生存,强忍着疼痛,跪得规规矩矩的道:“属下知错。”
主子永远不可能错,错得永远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
“你还我程柰。”睢娅突然控制不住脾气,对着那人打骂道。
楚琤死了,宋庭渝看着来信,反复的磋磨,希望能够看出写封信是伪造的痕迹出来。
即便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后。
宋庭渝依然难以接受。
那不是别人,那是楚琤啊……
那是被他看着长大的楚琤。
那是会喊他夫子的楚琤。
那是一个会一心奔向他,不在意他深处黑暗的楚琤。
那是当他意识到他无法护住她不受伤害,而强迫自己、强迫她放手的楚琤。
那是他的楚琤啊!
宋庭渝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当年为了能够让楚琤长命百岁,将她送出黑暗。
若是早知道,将她送出去并不能长命百岁。
如了她的愿又何妨呢?
她终究没有如他所愿,未曾人间见白头!
宋庭渝压下心里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又成了往日那个从容淡定的宋丞相、暗域域主。
只是眼见着又薄情了几分。
宋庭渝作为暗域域主,能进他眼的人或事,少之又少。
看着宋庭渝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越发觉得他遥不可及。
宋庭渝神色平静的将信纸焚烧殆尽,然后淡淡的道:“回帝都。”
这是在哪里?
一个宫女在昏暗的房间中醒来,动了动,扯到了伤口,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看见来人的面容,宫女吓得立刻蜷缩到墙角,忍不住缩了缩脑袋道:“你是纪迟?”
丞相宋庭渝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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