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弈望着前路,眸色深沉,“这之上的考验恐怕又要不一样了。”灵力波动不一样,君泽和沈卜芥两人也都能感受的到。
沈卜芥那身蓝白相间的学子服此时已破破烂烂,是被灵力化成的钩子钩破的,上面沁满鲜血,有的已经干涸,更多的是新鲜的血色。
其余三人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像是感觉不到刺骨的疼痛一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都是心性坚毅之辈。
君泽整理了一下衣裳,眼中全是坚定之色,“走吧。”即使是最狼狈的时候,他也是几人中最注意仪表的。
沈卜芥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毅然决然的往前迈了一步。
三百层之上的灵压以特定方位和姿势朝三人袭来,谢子弈、君泽和沈卜芥都是聪明人,在吃过几次亏后,渐渐明白了通过的要点。
而此时,时玉、卫以冬和崔峥三人已经赶上先头部队,有了沈卜芥三人这几天的摸索,他们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信息共享。
这里的灵压并不如下面两段强烈,沈卜芥他们需要快速捕捉灵压来的位置,摆成特定姿势躲避灵压的侵袭,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即使身处同一位置,也不会完全一样。
如果你摆的姿势不对,灵压就会用那凌厉的刀子削掉你的哪块肉,告诉你,你这儿摆错了,腿抬高了,灵力就会化成一个大锤子,锤在脚上,脚自然就落下去了。
你必须迅速做出调整,没有规律可言,没有经验可以借鉴。
每个人的这段路都走的无比艰难,不是今天断手就是明天跛脚,不过这个灵压貌似也很有分寸,只让你疼,你流血,你痛苦,就是不让你死,当然也不会残废……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从下往登天梯上看,就会看到几个鲜血淋漓的学生在石阶之上群魔乱舞,配合着凄厉的哀嚎,月黑风高夜,看起来就更为恐怖了。
开始时大家光顾着痛苦去了,但没过多久,沈卜芥就发现,灵压让她们摆成的姿势,好像不是普通的姿势,横刺、斜挑、重击、竖劈……
她越看越心惊,这好像是——剑法!
谢子弈和君泽几乎同时意识到这个问题,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明白,原来登天梯这是在教他们剑法!
只不过教导的过程十分残酷,沈卜芥在夜间躺在床上仔细回忆从第一天开始学习的剑法姿势,脑海中像是出现一个小人,手上拿着一把剑,从第一个姿势开始,在她眼前一一展开。
非常连贯,那真的是一套剑法,每个人学习的剑法都不同,她当时学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摆姿势的时候她们的手永远是紧握成拳的,那个位置是给剑留着的。
原来如此!
大家想明白这件事后就更加刻苦,不再把它当成一种负担,这是为他们之后拿剑做准备。
这一条路走的很难,很辛苦,也很漫长。
一个登天梯,沈卜芥整整走了五年。
当她站在登天梯的顶端,她已经十六岁了,身姿窈窕,亭亭玉立。
登天梯的后半段,不单单只是学剑法,还有开剑府,开剑府之痛,沈卜芥每每回想起,都会忍不住打哆嗦。
登天梯上的剑气直接灌入脊椎骨,像是拿着一把巨斧沿着脊椎往下劈,她眼睛充血,里面满是渗人的血丝,痛得想满地打滚,但她不能,深重的灵压将她牢牢按在石阶之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冲天剑气的骨髓中蔓延,冷汗岑岑地往下落。
渗入骨髓的痛意,让她几近昏厥,但终究是没有,开剑府的过程中是不能昏迷的,意识要一直保持清醒,这才是最痛苦的。
沈卜芥跟眼见着剑气将她分尸、大卸八块似的,叫声早已嘶哑,一声也发不出来。
有着跟她同样遭遇的有谢子弈、时玉、君泽、卫以冬……还有无数个与她同走登天梯的人。
沈卜芥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拽住时玉的手,将她往上拉,时玉双脚用力,身体早已疲惫,却没有松手,也没有叫沈卜芥松手,死命往前挪。
良久,时玉坐在山顶之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谢,谢谢……”
沈卜芥气喘吁吁,摆摆手,“同学之间,互帮互助。”
光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只用五年时间就登上登天梯,这些年来,她们相互合作,互帮互助,才能一直在危机重重的登天梯上站住。
谢子弈和君泽两人长身玉立,尽显少年英姿。
她们此时站在山顶,视野辽阔,白云缭绕,低头俯视,也只能看得到云层翻涌,气势磅礴,石嵩书院的建筑那是连影子都没有。
沈卜芥休息够了,转头往登天梯看去,这条路,走的实在艰难,一排排宏伟森严的石阶延伸而下,有着别样的雄浑与震撼,果然,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一览最美的风华。
沈卜芥张开双臂,任山风吹拂,她的心情,那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惬意。
卫以冬抬头四顾,“剑呢!不是说我们的剑在最上面等着我们吗?”
沈卜芥也看了看四周,这山顶上别说一棵树了,连一株草都没有,更别提剑了!
谢子弈低头沉思,君泽目视前方。
时玉突然道:“看,阮先生来了。”
众人一听连忙将视线转过去,只见云雾缭绕间一女子御剑而来,衣袂翻飞,风姿卓然。
那是众人第一次看到阮锦御剑的样子,从前的漫不经心,此时早已消失不见,脸上是久不曾见的肃然,眼中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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