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师友和喻言美在通讯录里找了半天。
“肖逍遥,肖家强,肖家庄,谁认识他们的支书?”
戎师友问。
“不知道呀!”
这时候那国强也过来了。
喻言美问:“谁是肖家庄的?”
“不知道啊,找他们同村的!”
于是三个人又找了起来。
“肖云微,肖建业,夏园!”
“赶紧叫夏园!”
三个人齐着说。
夏园过来后,喻言美迫不及待地说:
“夏园,给你们班的肖云微家长打个电话!”
夏园的心咯噔一下:“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没事,你们班的这个孩子怎么样?”
戎师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没摸到,就在额头上拢了几下。
他这是习惯性动作,哪还有什么头发。土地沙漠化的厉害,三十年前还是茂密的树林,十年后只剩下灌木丛了,而现在连小草都没有。
岁月的沧桑谁都跑不了,无论你腰缠万贯还是家徒四壁,无论你处尊居显还是人微权轻,都不过是岁月一尘埃,落到时间的大海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闻人笑语特别喜欢这首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越品味越觉得在理。
“可以呀,人品又好,乐于助人,又很乐观向上,怎么啦?”
“学习怎么样?”
“还行,中等偏上的成绩!”
戎师友回头看了看喻言美:“就给这个孩子家长打电话!”
“怎么啦,校长!”夏园问。
那国强就把肖逍遥考试违纪、喻言美处理、家长状告喻言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你们说怎么办?”
夏园看着喻言美,喻言美那张老脸紧绷着,像一张风干的烙饼,高一块低一块的,稍不留神就会断开。
他撅噘嘴,抿抿突起的四个大牙,说:
“给肖云微家长打电话,看看他是不是认识他们支书,哪怕带个话也行啊?”
“这好办,我现在就打!”
夏园也不客气,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嘟嘟的响着,喻言美眼巴巴地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就将掉落下来。
这可以化用杜甫老人家的诗:满胸生愁云,决眦电话机。
戎师友摸着额前的沙丘,那国强漫翻着手机。
“喂,哪位?”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一听年纪不大,可能是孩子妈妈。
“你是肖云微妈妈吧,我是肖云微的班主任夏园……”
“哦,夏老师啊,有什么事吗,孩子在学校不听话了?”
“没有,没有,挺好的,孩子挺听话,有一个私事想问问你?”
喻言美在旁边挤眉弄眼,他清楚喻言美的意思,不想把丢人的事情说得那么仔细。
“你说,你说!”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村的支书是谁,有一个私事想找他。”
“你说的是肖家强吧!”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别人听见似的,“他家的孩子就在你们学校,叫肖逍遥!”
“肖逍遥爸爸是支书呀,你不说我们不知道。”
“就是,就是,有什么事儿最好别找他,村霸……”
那“村霸”俩字压得很低很低,夏园勉强能听到。
夏园看了看喻言美,喻校长的脸像挂起的门帘,啪嗒一声落了地,仿佛能听见响声,希望彻底没有了。
“谢谢你,谢谢你,抽时间再说,我挂啦!”
夏园挂掉电话,他知道喻言美找支书的事要黄了,人家就是支书。
“校长,你们忙吧,没什么事儿我走了。”
夏园走后,几个人发了愁。
“怪不得那么嚣张,原来是村霸。”那国强嘟囔着。
“这找谁去,要不算了吧,我认命吧!”
喻言美尽量克制自己,免得把哭腔露出来,让戎师友笑话。
“总得有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戎师友鼓气说。
“闻人笑语的前女友,不是在西京大公司当老总吗,死马当活马医,找找试试。她肯定人脉广,捐个500万都不带眨眼的!”
“那行吗,闻人笑语有点个性……”
喻言美想说完,被戎师友挥挥手打断了。
“一码说一码,会上点人家的名字,搁谁也得急,打电话试试。”
戎师友打通了闻人笑语的电话,闻人笑语和谢素雅领着闻人悦正吃饭呢!
“有事吗校长,正吃饭呢。”
“不着急慢慢吃,吃完饭过来一下,到喻校长这!”
谢素雅在旁边听见了:“那天的事,喻言美还记在心里呀,叫你去他办公室干吗?”
“不清楚,戎校长打的!”
“莫非给你处分?”
闻人笑语囫囵吞枣,边吃边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想那么多的事儿干嘛?”
闻人笑语吃完就走,闻人悦喊着:“爸爸,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外面黑了,有老虎,我打老虎去!”
闻人悦一听老虎,吓得向后缩抓着谢素雅的腿不放。
闻人笑语也喜欢骗孩子,没办法,实在缠你够呛。
闻人笑语进了办公室,看见三个巨头齐聚一堂,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好像天塌了似的。
而且他一过去,喻言美就笑着喊:“笑语,坐下说,坐下说。”
闻人笑语感到很惊诧,很心慌,也很受宠若惊:没想到百年的铁树竟然开了花。
“有事吗,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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