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泰丰被查实走私大业国官铸铜钱出境,并借鼎泰和的航线运至东海及西域各国,数额巨大,皇帝震怒。
大业国的官铸铜钱货币,因为质地上乘、铸工优越,在铸造业向来落后的东海及西域各诸番邦中深受欢迎,实际购买力很高,因此各番邦客商与大业行商交易时,都倾向于采用白银加铜钱的交易模式。更有不少客商直接做这兑换生意,在大业以白银兑换成铜钱,再回国流通。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年,其直接后果是导致大业国的铜钱铸币大肆外流,再加上铜矿受私人垄断,所以不管朝廷的铸币司开多少铸炉,生产出来的铜钱永远都不够用。而市面上铜钱紧缺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物价不稳,不少东西要用白银结算,长期以往就会引发物价上涨,扰乱市场。
泓远帝继位后决心扭转局面,于是一边改革铜矿权属,一边禁止铜钱外流。铜矿受私人垄断时日已久,而且最大的垄断商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因此改革屡屡受阻,进展缓慢,不得已只能加大力度阻止外流。大业国铜钱铸币“只许流进,不许流出”,所有舶来品交易,一概采用白银、黄金或其他双方约定的物品结算,不得使用铜钱结算。
十数年来这条禁令一直未曾松懈过,以身试法者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从未有好过下场。薛家一向谨慎,擦边球都甚少打,这次居然顶风作案,朝野震动。
本来朝野都认为海州薛家与长兴薛家皆是旭王的人,出了事旭王自会全力保他,可让世人料想不到的是,旭王非但没有伸出援手,更成为了追着薛家打的急先锋。不仅对薛家的查办毫不手软,还把海东道节度使叶赐准拉下了水,指其先前在海州清查贡税窝案之时已经知道薛家鼎泰丰钱庄走私铜钱一事,但不仅没有查办,还有意销毁罪证,包庇薛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叶赐准作为泓远帝跟前圣宠正隆的权臣,居然知法犯法,公然包庇,简直有负皇恩。泓远帝盛怒之下立刻罢了他的节度使官职,押解回京候审。
短短三五日之内,鼎泰丰被封禁查抄,鼎泰和被查封调查,薛家的其余十八家商行也不得不停业关门。这些对薛成贵来说打击都不算大,打击最大的是嫡子薛淳樾的被捕下狱,让他震惊得晕厥过去,一病不起。薛家登时分崩离析,呈现一副破败之兆。
作为此案的一大功臣,薛沛杒开始进入朝堂的视野。他不仅将鼎泰丰之事侦查得明明白白,还上书泓远帝,奏请解除薛淳樾与叶沁渝的婚姻关系!
叶沁渝因为其父叶赐楷以及养父敬王的关系,自小便在泓远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更何况她在回长兴途中,还吃了一记大苦头,失掉了一截小指,成为残缺之人,因此朝廷对她多有亏欠。再加上她由敬王抚养长大,自小便跟着敬王参加各项宗室活动,与后宫长辈素有交情,据闻王太妃便对她甚是钟爱,薛家事发后曾专门过问其行踪,有营救之意。
薛沛杒还呈报了一批薛家之人的口供,证明她与薛淳樾既无夫妻之实,也无夫妻之情,不应受薛淳樾牵连。
综此种种,泓远帝大笔一挥,废除两人的婚姻关系,着大理寺办案众人将其带回长兴,交还敬王府。
薛汇槿万万想不到,自己一记栽赃产生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差点让薛家家破人亡,但他即使惊怕,但也必须故作镇静,否则万一东窗事发知道是他所为,薛成贵估计会将他活活打死!
而且,薛沛杒曾亲自承诺不会牵连薛家其他人,薛汇槿觊觎良久的船行鼎泰和,也会安然无恙地交到他手中,为此薛汇槿一直闭门不出,等待最后的尘埃落定。
叶赐准的获罪让苏羽茗甚是担心,但是苦于薛汇槿一直待在瑞和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一点离开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屋里干着急。
但让她略感安心的是,叶赐准虽然被撤了官职,但是却迟迟无法定罪,他的性命应该无虞。
无法定罪的原因是,朝廷派出的大理寺侦查官,根本无法找到叶赐准包庇薛家的证据,同样的,除了案发时当场起获的贼赃以外,他们也查不到鼎泰丰曾经走私铜钱的证据。指证叶赐准包庇薛家的,来来去去只有鼎泰丰的几个管事人,曦王力谏这只是孤证,孤证不能成为定罪依据。
让薛沛杒始料不及的是,在这胶着时候本来闷不吭声的薛汇槿却跟他急了。
薛汇槿开始并未意识到叶赐准包庇薛家跟他有什么关系,后来经苏羽茗提醒,他才陡然发现叶赐准在查贡税窝案时,鼎泰丰的当家人是他!薛淳樾是窝案之后才取代他上任的,如果叶赐准在侦办贡税窝案时已经发现鼎泰丰走私并且包庇,那不就说明当初的走私一事他也脱不了干系了嘛!
发现这个潜在的危险后,薛汇槿开始坐不住了,频频找薛沛杒的麻烦,甚至威胁薛沛杒再不停止对叶赐准所谓包庇罪的调查,他便将两人合谋故意栽赃薛淳樾之事抖出来,和他同归于尽!
看来薛汇槿确实是被逼急了,薛沛杒纵然鄙视薛汇槿胆小如鼠,深悔不足与之谋,但又不能对他的诉求置若罔闻,万一他真的不怕死将前因后果抖落出来,那牵连的将会是整个旭王阵营,届时必将损兵折将,损失惨重,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不得不放弃对叶赐准包庇罪的检控,只留一条监管地方不力之罪。
监管不力至多降级调职,更何况叶赐准还是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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