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薛淳樾万念俱灰的样子,叶沁渝心里愈发不好受,连忙安慰他道,“不是的,我觉得你肯定是因爱而生的,否则,爹不会一直对你寄予厚望。”
薛淳樾一阵苦笑,“你知道吗?从小爹给我留下的印象都是严肃刻板的,可是给兄长展露的,却是无比的慈爱和宠溺……”
叶沁渝不想他再沉浸在痛苦里,便转移了话题,“呃……你说我是娘给你的礼物,是何意?”
“娘出身书香门第,对经营之事毫无兴趣,再加上马姨娘一事,她便更加不喜欢满身铜臭的商人。可是薛家的仕宦资源,已经由二叔继承,我们这一支,已经注定与治国齐家平天下无缘了……但她还是希望我能娶一位读书人家的女孩子,所以,当祖父为我定下与长兴望族叶家的婚约时,她是既惊又喜,十分中意的。”
“所以……娘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我,即使我还没过门?”
“当然。后来薛家内斗,如果不是她坚持,你我的婚约恐怕早就成了一纸空文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为了冲喜,以及换取叶赐准对海州薛家的支持,我娶了你。叶赐准之事并不是主因,冲喜才是,所以说到底,还是母亲替我守住了你。”
“所以……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薛淳樾抚上她的脸庞,扬起了嘴角,“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薛淳樾脸上满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把她拉到自己的胸口,摩挲着她的秀发,低头耳语道,“我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叶沁渝埋首在他怀里,开心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发现薛淳樾没了声响,叶沁渝钻出脑袋去看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沉沉睡去。叶沁渝无奈地笑了笑,重新扶他躺好,掖好被子,再在他脸上亲了亲……
海州贡税窝案侦办完毕后,海州刺史的顶头上司海东道节度使因为管治不严被贬谪,继海州主要官员被撤换后,新任海东道节度使到任,和他一同赴扬的,还有新任海州市舶司录事。录事作为令使的主要辅佐官,虽品阶不高,但在州郡里举足轻重。
薛家有白事在身,治丧期内闭门谢客,也不参与一切宴饮活动,因此不管新长官的到任是如何热闹,薛家一概不闻不问,只有薛家长女婿李璟风,因为挂着海州别驾的闲职,不得不到场致意。
李璟风回薛家时,却带了两位贵客一起到访,薛成贵心灰意冷,本想敷衍几句了事,不想接待,可是出到庭院一看,却见来人居然是叶赐准与薛沛杒!众人一看都甚是惊讶,不知何故。薛成明已经派了人过来参加薛夫人的丧礼,薛沛杒自然不是再来出席的,那这两人再到薛家,又是何故?
苏羽茗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叶赐准,之前的荒唐行为,完全是建立在此生不复相见的绝望哀戚心理上,如今又再相见,那之前的荒唐行为,就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把苏羽茗压得严严实实,几乎喘不过气来。
二人的到来,带给薛家一个震撼的消息,新任海东道节度使,居然是叶赐准,而薛沛杒,则是新任市舶司录事。一人为薛家本家子侄,一人是薛家姻亲,同进一家门,但是又分属不同政治阵营,薛成贵震惊之下,又生出了几分担忧,不管两人谁胜谁负,薛家似乎难免受牵连。
薛家既是在治丧期,那自然没有了笙歌饮宴。叶赐准只是特来府上致哀,顺便借此再见一见苏羽茗。苏羽茗见到他后紧张得简直无法呼吸,一见到他便想起官驿的那个下午,道德和lún_lǐ的双重鞭笞,已经让她濒临崩溃边缘。
同样心有挂碍的,还有薛淳樾。作为新城侯世子,大把京官要职等着薛沛杒挑选,可他哪里都不去,却选择回海州,意图已是十分明显。莫不是来要他兑现当初的承诺的吧?一年前,在长兴,他曾亲口许诺,时机成熟,他会将叶沁渝拱手相让……
在外人看来,现在已经是成熟的时机了。薛家在朝廷改革的浪潮中平稳度过,鼎泰和所营业务基本实现与朝廷剥离,从此不管如何生变,只要稳扎稳打经营,不会出太大差错。叶沁渝的利用价值,应该已经没有了。
夜晚,熙和居。
薛淳樾与叶沁渝躺在一起,却都在假寐,所谓的同床异梦,莫过于此。
原来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误会和隔阂,一直都还在,薛沛杒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在意她的心之所属,曾经的、现在的,他都在意。此时他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她从未爱过薛沛杒,十三年来,和他毫无男女之情,也毫无回忆可怀念。可是叶沁渝从来没给过他这样的话,之前薛沛杒不在时,他就说服自己忽略这个点,不去想,不去在意,当这个点不存在。
但是现在薛沛杒来了,他就不能再忽略这个问题,因为薛沛杒已经住进了薛家,他和她每天都会见面,一起用膳,一起聊天,随时随地可以相处,他心理再怎么强大,都不能对他们之间微妙的情愫视而不见!
叶沁渝失眠,是因为她的心,确实也乱了。
从小到大,薛沛杒对她的爱慕之情一向都是毫不遮掩的,他对她爱得浓烈,也爱得坦荡,而且毫无保留。十三年来,不管对何人,薛沛杒都从不讳言对她的爱意,这些,薛淳樾都做不到。至少,在她的记忆里,薛淳樾为她所做的事情,是一片空白的。
她对薛沛杒的感情,很复杂,不像与刘翊那般,只是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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