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烟!她前一世的噩梦。
到现在为止,花婠都不知道苏北烟恨她入骨的缘由。
如果不是恨她,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对美人无感,还要将她置之死地?
苏北烟这个人,一双桃花眼,坐拥美人无数。世人皆以为他多情浪荡不自持,实际上天下江山,才是他想要的。
花婠记得,在那以后,三年飘忽而过。时至圣天三年,他挥兵而至,剑指大周。
谁都没想到:
一向主战的大周,竟然主动选择联姻求和。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
被送出去联姻的竟然是在幼年就被大周老皇帝,赞誉为宣王妃的大周第一美人花婠。
结果,花婠却屈辱地死在了异国王庭。
到现在,花婠还记得:前一世,苏北烟射出冷箭穿肩而过的锥心之痛。
“去死吧!”花婠拿起弓箭,拉紧弓弦,瞄准苏北烟所在的方位,眸底黝黑。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他么?”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忽的戏谑,笑声低低悦耳。
“谁?”花婠蓦然转身,本能地调转弓箭,指向身后声音响起的地方。
入眼处,是一张悬在半空硕大的蓬伞。炫金色的蓬伞下方,是一张上好的虎皮座椅,座椅上一个少年模样的人。
蓬伞的帘幕遮住了他半张脸,却遮不住他此时慵懒随意地姿态。
“臂力不错!”那人声调飘忽。
“……”花婠内心发了个白眼,蹙着眉看向来人。美眸落在蓬伞下方的身影上,一身防备。
这个角度,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清他大致的装束——
上好的簪玉蛇皮战靴!
灿金打造而成的连襟战甲!
月白色桑蚕丝制的奢华儒衣!
东珠镶嵌的簪缨战盔……
簪缨战盔下方,是一个银色轻羽蝶翼面具,轻羽遮住双颊。
面具?花婠的心里忽然想起慕寒。
花婠微微弯下身子,半蹲在地上,以至于她的弓箭刚好可以对准那少年的胸口。
花婠定定地看着来人,美眸越过面具,她还是看不到他整张脸。但却可以依稀看清他神采飞扬的深邃凤目。
可他的气息,让花婠觉得极度危险——
清冷间带着三分温润,平和间带着七分分睥睨,俊朗间带着阵阵寒凉。
宽肩窄腰,如松似柏。明明双眸状似桃花,可眸底却透着如渊似潭般清寒。
花婠垂下头,她在确认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人。
说不出为什么,花婠总觉得他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洞察她心中所想。
这让花婠觉得很不舒服,甚至不安全。
“你到底是谁?”花婠始终没有放开手心的杀意,始终放低着嗓音学着男人的声调,拿着弓箭指着少年。
“我……是谁?”少年略显薄情的嘴角微勾,玩味地看着花婠:“这个问题,我也时常问自己!”
“故弄玄虚!”花婠扫过少年身后随从胸口玉牌上的‘周’字标识,大致肯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大周军旅之人!狗狗
这样看,至少算是“自己人”。
“放肆!”身后的随从,抽剑指向花婠,呵斥道:“区区陷阵营小卒,竟然敢如此忤逆将军!”
“故弄玄虚的,可不是我!”少年摆了摆手,随从立马噤声,退了下去。
“你是……慕寒!”花婠再次抬眼时,眼波清澈,表面平和无比,肯定道:“呃!凉王殿下?”
她总感觉这人的气息,和慕寒有几分相似。
花婠紧张地看了自己一眼,她此刻脸上的灰蒙蒙的泥土。
他们应该看不出,她是女人吧?
只是,如果他是慕寒,他会认不出她?
只怕,也不会由着她出现在这里。
“呵呵……”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向花婠所在的地方,睥睨着看着厮杀不休的战场:“这里是制高点,你选的位置不错!”
这个位置岂是她选的?要不是两军厮杀的主战场在这里,花婠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按照常理,两军的主战场不应该在此地。这里其实并非是北朔大军撤军的必经之路。
可偏偏,就是在这里。
北朔粮草被烧,贺兰城久攻不下。那么,他们唯有退兵一条路可走。
而退兵,按照路线来讲。
首选应该是绕过大周主力,借道康居,大宛,西夏等部,直奔北朔王庭。可北朔人却出其不意地穿插大周腹地,横切贺兰山脉,意图横扫河朔草原,再行回归王庭。
如此出其不意,倒是很符合耶律容错的风格。只是可能连耶律容错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军会在撤军途中被围困在贺兰山主峰峡谷之间,被大周伏击绞杀。
一方是蓄谋已久的蛰伏掩杀,山下大周士气高涨。一方是急于撤兵的北朔大军,节节败退。
结果,可想而知!
花婠蹙眉看着眼前这个气度帅到令天地失色的少年,心里一片慌乱。
这个距离实在是有点远,她没办法十分确定地,确认那就是慕寒。
慕寒也走了快一个月了,难道处理完了云山的事情,提前回来了?
呃……
更何况,慕寒不是去云山了吗?这会怎么出现在她身后了。
花婠故作镇定,因为不确定来人的身份,显得更加谨慎。
在她心里,哪怕来人是慕寒,只要他不把她拎回去,她就装作不认识。
想起慕寒,花婠垂下头,原本的满含杀意的美眸,片片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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