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着急地说,“你别还给我啊,这是女孩子的颜色,我带着会被别人笑话的。”说着说着哭腔就来了,还一边跺脚,让我想起了自己跟妈妈耍赖时候的样子,没想到北路也会这样。
正当我们两个僵持不下的时候,妈妈出来了,她哭笑不得地替我收下了手套,然后答应给北路重新买一副男孩子戴的,北路连说不用了,说着就要跑,他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我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后面喊住北路,“那个,你爸爸在家吗?这下雪天他还在干活吗?”
“没有,今天他带我去买新衣服了。”北路兴高采烈地说,彷佛买的不是衣服,而是一栋房子。
我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里面装了外婆来的时候给我们送的鸡汤,她笑着说,“那正好,把这个鸡汤给拿去喝了吧,也好好补补身子,这么冷的天怎么受得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北路家里,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他还在为刚刚不收手套的事情生气,也大气不敢出。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询问他。
北路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
很少听到他对我这样冷淡的语气,我更加笃定他就是生气了,唉,现在的男生可真小心眼,如果连北路也不理我了怎么办?我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样被人嘲笑了?
想到这里我居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凉凉的泪水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在脸上黏黏糊糊的,抽抽嗒嗒的声音吸引了北路,他转过头着急地问:“你怎么哭了呀?”
“你是不是……是不是……都不想理我了?”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害怕,我吞吞吐吐起来。
北路哭笑不得地揉着我的头发宠溺地说:“怎么会?除非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不然我都不会不理你的。”
后来他告诉我他们家很破,他害怕我们会嫌弃他,所以一直不敢说话,也没有心情说话,北初不屑一顾地说,“早就知道你们家肯定会像你的衣服一样破啦,又不是认识一两天了你怕什么。”
北初说话像个小大人,小时候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姑娘,她不害怕和男孩子打架,她敢和大人顶嘴,这些我都不敢做,所以我一直觉得北初和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她懂得很多东西,她很喜欢漂亮她天不怕地不怕。
所以那天即使被我妈妈瞪了一路,她依然无所谓地对着我妈吐吐舌头自己跑远。
当我们真正来到北路家里的时候才知道他的担心并非多余,这无疑是我见过的最简单的家,一走进去只看见一张床,上面放了仅有的被子,还是上次在我家里借的被子,床的上面凌乱的放了很多衣服,估计是他们两个全部的衣服,大概是夜里太寒冷了拿来御寒的。
床边上有一张桌子和一首摇摇晃晃的椅子,我妈一坐上去立马滋滋作响,吓得她赶紧站起来。桌子还有两个饭碗,旁边的地上又一个红色的开水瓶和一箱方便面。
那天恰巧尹涛泽出去了,我妈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惊呼,“天呐,你们这爷俩是怎么过日子的啊,这样下去不生病才怪。”
然后招呼我们把床上的衣服、被子都叠整齐,把家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总算是看上去比较温馨,一眼看上去都不再是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昏暗,却还是那么空荡,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家,倒像是一个收容所,留一个过路人。
收拾完家里以后,我妈带着我们三个小孩去附近的店里面买被子,给北路买手套还有袜子,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北路居然还穿着薄薄的一层棉袜,鞋子也是简单的布鞋,里面还没有绒。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也真是苦了你了。”我妈到家以后给北路换上新的袜子,又给他垫了一双毛鞋垫,禁不住感叹道。
我看见北路的眼睛又湿润了,他好像特别容易哭,在别人对他一点点好的时候,他可以感动得不像话,好像被别人救了一命,好像整个生命都是对方赋予的。
物以稀为贵,也许感情也是这个样子吧,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才会倍加珍惜。
但是尹涛泽就很奇怪了,在我们兴高采烈回到北路家里的时候,原本是想着给尹涛泽一个惊喜,但是一走进去却见他满脸忧愁,看见了我们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叫我们走,尤其是对我妈妈特别凶,让她以后不要再来了,也叫北路以后不要再找我玩。
那个时候我觉得尹涛泽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也是最不懂得感恩的人,我妈妈对他那么好,而他却那么狠心,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我们走。
我妈拉着我和北初就红着眼眶快步离开了,北初看着这副场景一路沉默,小小年纪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而我只是一个劲地在想北路怎么这么可怜,摊上一个喜怒无常的爸爸。
北初跟我每天都是一块睡的,以前她总是一沾枕头就睡,我妈总说她是猪,敲锣打鼓都叫不醒她,但是那一天她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用手肘碰碰我,小声地问我,“北末,如果北路的爸爸变成了我们的爸爸怎么办?你会开心吗?”
“啊,你在说什么啊,北路的爸爸怎么可能变成我们爸爸呢?”我眼睛都快要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回答她,第二天再想起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许是做了个梦,直到后来北初的表现才让我肯定原来那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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