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衡彬彬有礼的告辞,殷彩返回大堂,见司静怔怔坐在一边,便明白她的选择了,意料之中。
只是叫人有些惋惜。
她提醒道:“其实,太子妃和女将军差不多,一样可以荫庇娘家,你看从古至今的皇后,她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因此鸡犬升天的还少吗?”
更重要的是。
这些年来,周承衡为了等司静,一直无妻无妾,若是两人真的能结成良缘,达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成就,也不无可能。
在古代,堂堂一国太子,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也属实少见了。
“表姐。”
司静摩挲着手中茶杯,垂下眼帘,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想用婚姻当踏板,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去边城。”
有长公主的支持,她想依附男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但如果这样做的话,自己和白茹,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况,亲生父亲叛变中原的可耻行径,又怎是当上太子妃,甚至当上皇后就可以洗刷干净的?
唯有覆灭北然。
回想起在沙场的五年。
司静起身,目光坚定的说道:“表姐,从古至今,当上太子妃的女子不计其数,但能够上战场杀敌,被封为千户的,唯我一人。”
“你可曾见过哪个男子,放着大仇不报,将军不当,而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既然我是先例,那便该做出表率,功成名就也好,马革裹尸也罢,男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绝不可能大业未成,半路折返。”
她态度坚决。
再劝亦是无用,殷彩也不再多言,有舍有得,在对女子束缚极多的古代,想踏出一条常人没有走过的路,必然要承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
几天后。
太子府送来请帖,周承衡将要大婚,作为姑姑、表姐妹,长公主府的人都理应去参加。
司静犹豫一番,决定前去参加,一来,两人目标明确,一个成皇,一个为将,她还准备成为第一个上朝堂的女子呢,不可能永不相见。
二来,作为千户,她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在众人面前亮个相,也能告诉其他人,母亲、哥哥是有靠山的。
于是。
在太子成婚的这一天。
长公主便带着殷彩和司静,一同前去祝贺,三人分席而坐,世人皆以白为美,殷彩虽然同样在边城待了五年,但她馋吃懒做,倒没晒黑多少。
所以一众肤白貌美、衣饰华丽的贵女中,古铜肤色的司静,就显得过分突兀。
尤其她身世又有些特殊。
纵使端坐如钟,也引起了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打量,和窃窃私语之声,不是嫉妒厌恶,就是嘲笑讥讽,既恨她命好,有一个投靠北然的父亲,却还能被长公主过继在名下,不受牵连。
也笑她丑陋粗鄙,被封为千户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男人愿意娶?
这种不能摆到明面上说的私语声,却如抓不住的苍蝇一样,始终在耳边嗡嗡。
“我们出去走走。”
殷彩坐着也烦,便拉起司静朝外面走去,她是正儿八经的县主,又向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起身后,那群议论的贵女倒都闭上了嘴。
两人溜达到门口。
司静对她表示感谢,然后说道:“表姐,其实她们说什么,我并不在乎的。”
“我知道,但你要不发通脾气,她们真会把你当成好捏的软柿子。”殷彩拍拍她的手,再怎么不在乎,但心里也不可能毫无芥蒂。
十五岁的年纪,击退北然,被封千户。
若司静生为男子,便是少年英雄,前途无量,那群贵女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会是这个态度?
可惜。
同样的成就,只因她是女儿身,功劳便被放到一边,反而挑剔起容貌、身材、以后好不好嫁人上,甚至是遭到嘲笑。
正闲谈的时候。
忽然听到门外有嘈杂喧闹之声,门房进来,叫了几个小厮出去,大约是有不长眼的人,竟敢在太子的婚宴上闹事。
两人无意招惹麻烦。
刚准备离开,司静忽然脚步一顿,拉着殷彩的手,瞪大眼睛问道:“表姐,你仔细听这声音,是不是我哥哥?”
“去看看。”
赶到门口后。
一个眼底发青,脚步虚浮的少年,正醉醺醺的想往里冲,嘴里有气无力的喊道:“谁家喜宴,怎么不请小爷我啊,哼,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看小爷落魄了,就捧高踩低。”
这样的醉鬼,门房不知应付过多少个,后退一步,一脸嫌弃的吩咐小厮:“快把他打出去。”
“等等!”
司静连忙冲过去,搀扶起那个少年后,细细打量一番,惊呼道:“哥哥,真的是你!”
她回京后,便去了罗家拜访,但无论是罗婉还是司卫,都对她避而不见,却没想到,居然在太子婚宴上遇到了。
一别五年。
司卫拔高了些,但精气神反倒不如小时候,只像被掏空身体的纨绔子弟,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反应也迟钝很多。
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
呵呵笑道:“兄台,你哪位啊,我,我可没有弟弟,倒是,倒是有一个妹妹,嗝!”
说完,他打了一个酒嗝。
司静眼眶一热,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年来,因为父亲的缘故,母亲和哥哥在京城,必然十分不好过,但也没想到会至如此地步。
曾经司卫或许嚣张跋扈,但至少还有身为将军之子的三分傲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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