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
殷彩皱了皱眉,走上去,但见罗婉双眼红肿,也有些无奈,叹气道:“你对表妹的狠劲,何不用到司将军和白茹的身上?”
一步退。
步步退。
先是容许白茹做妾,然后默认给司静裹小脚,最后甚至要靠断绝母女关系,来保证司卫的继承权。
自以为发了狠,实则都用来对付女儿了,对司长克和白茹,半点影响都没有,古代嫡庶分明,嫡长子的权利受律法保护。
可罗婉身为正妻,不强硬的去争取,反而要靠不断的割舍利益,去维护本该有的权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能怎么办?”
罗婉语气无限哀怨,两害相权取其轻,将女儿过继他人,固然不舍,可若是能为儿子换来世子之位,那绝不是亏本的买卖。
她推了推女儿,咬牙说道:“静儿,以后黎阳县主便是你的姐姐,明白吗?”
“不要。”
司静声音颤抖,带着浓厚的哭腔,却忍着不哭出声来,只是泪珠子一串串留下,划过脸颊,她忽然冲了过去,死死抱住母亲。
哭喊道:“娘,你不要赶静儿走,静儿以后在府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了。”
这怎么行?
罗婉和殷彩心里同时闪过这个想法。
她忍着心痛,强行将女儿推开,狠心说道:“你不想害我的话,就走吧,以后我只有卫儿一个儿子,你记住了没有?”
“娘。”
司静终于忍不住,站在原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你不要静儿了吗?”
“我不要你了。”
见女儿痛哭,罗婉简直心痛如绞,可一想到只要将女儿过继给长公主,丈夫便会儿子请封世子,她狠心转过身。
头也不回的跑开。
徒留司静一个人站在原地哭泣不已。
正在这时。
“茹姐姐~”
一阵轻快盼望的呼唤,突然从院子外由远及近传来,司卫一脸欢欣雀跃的推门进来,见是她们二人,忽然表情一僵。
不敢惹殷彩,便走向司静,狐疑的问道:“这是我家,你已经被过继给长公主了,怎么还来?”
“哥哥。”
司静忍住哭泣。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下一步动作,却见司卫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撇了撇嘴,很是厌恶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茹姐姐怎么会小产,你的脸皮和城墙一样厚吗,还好意思回来?”
说完。
他心虚的看了殷彩一眼,似是害怕殷彩为司静出头,连忙向门外跑去。
又折身,啐了一口,嫌弃满满的小声说道:“哭哭哭,就会哭,你真晦气!”,然后头也不回,飞也似的溜走了。
擦!
这小熊孩子!
殷彩无语,哄了司静先回马车,自己则是去了内室,罗婉正伏在桌上抽泣,听见她进来,红着眼睛倒了茶。
哑着嗓子说道:“卫儿这孩子调皮,又受了白姨娘的蛊惑,他只是无心之言,其实本性是好的。”
刚才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殷彩眼神复杂,意味深长的说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栀。表姨,惯子如杀子,你不怕养出第二个司长克吗?”
生母为了他忍辱负重维持婚姻,亲妹过继出去换他世子之位。
两人为他付出最多,但在司卫眼里,却比不得父亲威风霸气,更比不上白茹娇美动人,他恨不得连母亲也一块踢出家门才好。
更重要的是。
殷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问道:“表姨,这里是正房,是正妻住的地方,为何表弟会来这里找白茹?”
“他……”
提到这个问题,罗婉脸上露出羞惭之色,在黎阳县主一个晚辈面前,她实在做不到,坦然诉说自己的窘境。
注意到她的表情。
殷彩心中便有数了,丈夫变心,儿子离心,娘家失望,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拱手相让,自以为发狠将女儿过继他人,换取儿子的世子之位,可以图谋以后。
其实握住的,不过是虚幻泡影,罗婉,自己把自己弄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要不是有司静这个气运之女。
单单是对付罗婉,都用不着白茹那样段位高的戏精,换成其他有点心机,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罗婉一样应付不来。
没救了。
殷彩摇摇头,她能提醒的,都提醒了,但榆木脑袋点不透,自己既不是圣母,也不是道德卫士,罗婉的命运,也是她性格决定的。
自己能护住司静平安长大,已经算对得起她了。
话已至此。
便再没谈下去的兴趣,她起身告辞,罗婉也感到松了口气,怕再见到女儿,便只将她送到门口。
马车上。
司静倚在木窗旁,默默流泪出神,马车“哒哒”行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开口:“表姐,是我太没用,母亲才不要我的吗?”
“不。”
如果气运之女无用,这世界上,就没有有用的人了。
根据经验。
每一个夺回戏份的气运之女,可以说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典型,上限没有天花板,下限至少也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但家庭往往一言难尽。
殷彩想起罗婉的懦弱样子,虽然怒其不争,但还不至于在一个女儿面前,说人家生母的坏话,便避重就轻的安慰:
“静儿,你母亲也有她的难言之隐,等你再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了。”
“嗯。
喜欢快穿:戏精,请停止你的表演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