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面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有人想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也有人想让自己的地方更安全。
这样难免产生碰撞,毕竟少有人能直面疫情带来的恐慌。
林峰的弟弟,林树,选择在武北市封城之前逃跑,他为了在大城市打拼,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今年,早就做好回家吃团年饭的准备,行李都已经收拾好。所以一听说武北要封城,立即就带上妻子和女儿出发了。
并打电话建议自己的哥哥也这样做。
封城那天的凌晨,林峰被弟弟的电话吵醒,说武北要封城了。同时,不少亲朋好友知道他在武北的都发来问候,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缺不缺什么东西,他们会给他邮寄过来。
“说实话,我第一时间听到封城的消息,跟我弟弟想法是一样的,就是连夜走。我不愿意呆在这里,想带着妻子儿子赶紧离开,大概这是求生的本能,对未知的抗拒。但我错过了顺利离开的机会。”
但他原本的出行计划比弟弟晚几天,所以没有收拾行李。
“当时整座武北都在夜幕中沉睡,我慌乱的收拾行李,脾气很暴躁,还跟妻子吵了几句,孩子被吓哭,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结果就是我们出发晚了。没能在封城之前离开武北,还把孩子折腾的着凉发烧。”
之后,就是林峰一家人一身疲惫的返回天江小区,在罗布上岗的第一天在大门口产生了冲突,之后不打不相识。
“其实我在出城失败之后,还想托朋友帮我联系车,只要能出城,怎么都行,但有朋友抱着不同的态度,说我能出去也别出去,出去就是害了别人。我当时觉得他作为朋友为什么不理解我的恐慌,害怕家人被感染,无法接受核酸检测,听了他的话特别生气,甚至把他给拉黑了。”
“当时我想的是,我想活着,有什么错?任何人都没有剥夺他人活着的权利。即便离开武北要遭人唾骂,我也一定要带着妻儿离开,带她们去安全的地方。”
“但我最终还是没能离开武北,只能带着妻儿回家。我那几天心情很低落,在加上回到小区之后被隔离,我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了,也担心弟弟会不会在路上被拦住,无法顺利离开。”
“当时网上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有人说武北的疫情要等到3月份才能达到高峰,6月份才能结束。而且目前武北的医疗资源短缺得很严重。好在最后我儿子没有被感染,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我弟弟他们也顺利回到了老家。”
“我本以为暂时相安无事了,但我弟弟那边的情况却出乎意料……”
林树一家的逃离之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这段时间,他看仿佛看尽了人生百态,还有那些面对疫情时的人性抉择。
林峰说:“出了武北之后,其实他从生理上开始恐慌了,从出发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不舒服,一路上水米未进,根本没有胃口。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给我发消息,说自己很害怕。当时我正在返回小区的路上,情绪很暴躁,也没有安慰他。”
当时天阴沉沉的,路上有不少匆匆开车离开武北却失败返回的人,但因为疫情的关系,氛围极为压抑。看到谁都感觉他们携带着病毒,并且,口罩的防护作用很有限,病毒的潜伏期很长,即便到了人少的地方不敢停留太久,每次到人员密集场所,都是一次赌博。
武北成了一座进得去出不来的孤岛。
在林峰被隔离的同时,林树已经踏上老家的土地,他终于松了口气,觉得一家人安全了。
到家之前,林树就在车里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在自己房间待着,不要出来接。得知大儿子没能回来,林父林母很是担心,但二儿子回来了,他们依旧担心。
下午两点多到家之后,林树一家三口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消毒。
先给自己消毒,随后用消毒液和酒精,把家具、地面、卫生间、客厅、厨房以及门把手都擦了一遍,忙到晚上才歇口气。
林家两个老人眼巴巴地戴着口罩,隔着窗户看着他们忙活。
为了谨慎,林树决定先不跟老人近距离接触,一家三口挤在一个房间里度过了一个晚上。
但第二天一早,还有有人打来电话,说根据手机号监测到,林树从武北回来,要他们每天测一次体温,并汇报。
工作人员很快上门,告诉林树他们在家隔离的注意事项,又加了微信,以便出现任何不舒服直接沟通治疗。
本以为一切都应该平静下来了,可没想到的是,他们从武北回来的事在村里传开了。
林峰说道:“一家三口几经波折,终于从武北回到老家,但全村人不问缘由群起而攻,不分男女老少,轮流到家门口侮辱谩骂,让他们滚回武北!因为他的车牌是武北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罗布是知道那段时间武北人的遭遇的,各地人谈武北色变,好像每一个武北人都带着病毒,自私成了武北人的标签。
说他们是行走的病毒库,说疫情变成这样都是他们武北人害的。
其实在罗布看来,大多数善良的武北市民,都在积极响应国家和政府的号召,自愿留在了武北。有人本有机会可以离开,但依然选择了留下来。
有人已经买了车票,但是害怕把病毒带给家人,选择了退去春节回家的票。有人取消了筹划已久的旅行计划,放弃了回老家跟父母跟子女团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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