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召南闻言,将将抬起的手顿了一顿,愣愣道:“镇元道长出手了?”
“不错。”
余剑罡抚须笑道:“原先这莲池之中的七朵气运金莲,乃是自太恒山立教以来,得道飞升的七位先辈在经历雷劫之时,从那煌煌天威之中强行抽离,为我后辈弟子留下的一丝气机。”
“臭牛鼻……”
孔纷儿面露震惊之色,即将喊出口的称呼,却在瞧见年轻掌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止住了口,撇了撇嘴,不甘示弱道:“余老头!你们太恒山之前有这么多人飞升啊!”
余剑罡笑着点了点头,卖了个关子道:“太恒山立教至今,已有三千七百年之久。加上祖师爷太乙仙君,之前共有六位先辈得道飞升。”
“六位?”
许召南面带疑惑地接话道:“可这莲池里明明是八朵金莲,除去刚刚飞升的丘掌教,第七朵是谁留下的?”
余剑罡笑着朝南方遥遥行了一礼,恭敬道:“第七朵,自然就是我师尊了。”
“什么!”
孔纷儿惊呼一声,想起他前些日子说的那些关于镇元道长尚在阳卦城的话,皱着好看的柳眉,疑惑道:“镇元道长他老人家不是尚在阳卦城么?若说他早已飞升仙界,又是如何下凡的?”
对于那位为北周国做了莫大贡献的传奇道人,孔纷儿言语间还是恭敬的。
余剑罡有心替师尊炫耀,兴致一起,顿觉口中缺味,从腰间取下酒囊,将那飘香十里的霞玉露视若珍宝地浅浅尝了一口,再也不敢像先前在夷州城内那般豪饮。
这霞玉露产量本就不高,冯景升哪怕倾尽珍藏也只不过是送了几斤罢了,大半还都是赠与许召南的,虽然许召南不至于嗜酒如命,但他也不好意思老是讨要。
只得在叹息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之时,小小地抿上一口解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山巅之上已是酒香四溢,不少道士闻见了,皆是止不住地露出垂涎之色,倒是那些未识其中滋味的小道童们,双手捂住鼻子皱紧了眉头。
年轻掌教见此情形,颇感任重而道远的无奈,但身前这位老道士,他可不敢出言训斥,只得板着脸转头环顾四周,帮着那群被勾起馋虫的道士们收敛些许。
孔纷儿见他老是卖关子,气得跺了跺脚,瞪大了好看的桃花眼,也不顾这太恒山人多势众,张嘴就要骂。
“嘿嘿……”
余剑罡见将她逗弄得差不多了,倒也适可而止,替肚里馋虫解了酒瘾之后,顿觉通体舒泰的他,及时打开了话匣子,笑道:“我太恒山之人,每至道成之时便会立刻飞升,哪怕身死道消,也要将那渺茫的气运留下一二,以图积厚薄发。
所以每过五百年,待无数先辈攒够了气运,等金莲盛放之时,便可有一人应运而起,渡劫而去,两百年前,师尊便是那应运之人。
但他毕竟也是许家后人。
当他度过六重雷劫,即将飞升仙界之时,忽感阳卦变故将生,便以莫大法力生生止住了飞升的脚步,留在人间,替北周国挡下了这一劫,更是为了防止亡魂祸乱,孤身镇守阳卦城两百多年。”
许召南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震惊于这太恒山上的道士们哪怕明知飞蛾扑火,却也要以身证道,为后世弟子留下一条通天坦途的举止。
震惊于这位许家先祖明明已是度过雷劫、足以飞升至令无数人心向往之的仙界,却为了北周百姓,执意留于人间的行径。
孔纷儿眼波一转,察觉出他话中漏洞,问道:“那镇元道长是两百年前飞升的,照你的说法,这金莲气运已被用尽,如今五百年未至,怎的又开了一朵……这朵金莲,不该在此刻开放吧?”
余剑罡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才说是师尊出手了,先前,金莲未开,能帮天一渡劫之人,也只有他了!定是他以仙力灌注于金莲之中,助其提前盛开,帮天一硬生生地扛过了雷劫!”
孔纷儿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后,迟疑道:“这金莲内的气运积攒了五百年才够他飞升,若他用自身仙力催动第八朵金莲的话……”
声音越渐越小,只因余剑罡那勃然变色的模样,让她有些发憷。
但孔纷儿虽未将话说完,其中意思,余剑罡却是明悟,霍然转头向南方看去,喃喃道:“师尊已是得道成仙之人,应该不会……”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希望后果不至于如此严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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