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的宴席,让一直端着架子的江管事放下了冷面,搂着狗剩直让他喊一声爹听。
虽然他是吃醉了酒说出来的醉话,但是狗儿还是觉得受辱,刚想怼他两句,旁边的狗剩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手举着满满一杯酒大声喊道:
“义父再上,孩儿狗剩给您敬酒。”
这一句话说出,满桌瞬间安静了下来,红脸膛的姚师父对着剔牙齿的赵捕头挤挤眼,又冲着对面和刘头坐一起的几个捕头道:“都说狗儿机灵,没想到他的兄弟也不比他差,我说铁头,我看你这下可怎么收场。”
本来今天自己只请了赵捕头和刘头作陪,后来坐到一起,张口这么一聊,原来姚师父和这个江管事从军时就已经相识,这些年下来俩人的关系甚是熟络,这么一说,狗儿赶紧跑去衙门延请了姚师父过来作陪。
自己这头只带了狗剩,江管事这边领了五个别的管事一起赴的宴,地点设在了县衙对面张老汉家的酒肆里,菜算不得多好,但是鸡鸭鱼羊猪各种肉都有,不光有肉,祐川县最名贵的酒“槐柳酒”,一坛五斤装的都来了两坛,也亏了这个月狗儿从衙门支领了石炭山的分红,若不然还真没钱结账。
打心眼里说,江管事只是吃酒吃的嘴滑,酒桌上打趣两句,并没有真心要收狗剩当义子,但是听见姚师父这个老混球打趣自己,一时激的面红耳赤,再扭头看众人都望了过来,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江管事一挥左手,对着跪在地上的狗剩哈哈大笑道:“你这娃子倒是机灵,我正好瞅你也是有缘,今日就收你做义子。”
“好!”
“大善!”
一群看客纷纷称赞他道:“没想到今日一顿酒居然喝出了一场父子善缘来,可喜可贺啊!来各位,让我们祝贺这对儿父子。”
一场酒,吃掉了狗儿六两银子,但是带来的回报自然不止于此。
只四海商号为石炭矿场提供的第一批物资食物,结完小商小贩的本钱后,拿出账本一算,净利润十五贯,想到以后每过五天就能收到这么些钱,狗儿的嘴就再也合不拢了。
“好狗剩,你这个义父可真没白认。”
瞅着一堆铜钱和数块碎银子,狗儿扭头对躺在炕上闭着眼的狗剩兴奋的说道。
狗剩听了,也不搭话,转身继续睡,旁边的胡大康和胡小康便接过话头道:“狗儿哥,那石炭山才二千人了,要是将来再来三千人,那咱们分的钱是不是也会翻倍?”
狗儿笑呵呵的点点头道:“那肯定的,要是将来没什么改变,分到咱们这里的每个月至少要这个数!”
胡大康瞅着油灯底下狗儿伸出来的两根手指,嘴唇就止不住的抖,“两千两?额的娘这么多!”
“呸!”狗儿啐他一口,伸出手怒道:“你那猪脑子怎么算的?天天练大枪练傻啦?脑袋也成了木棍子啦?”
胡小康见自己哥哥被狗儿指着鼻子训,心里一乐就把杯子掀起来,坐直身子哈哈笑道:“哥哥你可是想差了,狗儿哥说的是二百两,可不是两千两!”
胡大康这几个人跟着狗儿学识字和算数可是有些时间了,几个简单的乘术居然也算不对,那脸,比猴屁股也不差,赶紧一头钻进了被子里,可听见自家弟弟还在外面嘲笑自己,脸上就挂不住了,一把掀开,一个翻滚直接爬到他被子上压住他身子道:
“你小子笑个球,俺说的是一年,可没说一个月。”
胡小康被他用被子捂着,想翻身又被他用力压住,挣扎了几下也没效果,只好开口告饶道:“哥哥快松开,你说的对,一个月二百两,一年十二个月可不就是两千两么,是弟弟想错了,你快松开,压死我了!鼻子都喘不过气。”
胡大康见他服软告饶,身子便让开,回到自己被窝里,边盖被子便哼道:“俺就是这个意思,是你想差了,还有脸嘲笑我,哼!”
说着话,胡小康从被窝里钻出来大口喘气道:“是!俺想差了,一个月二百两,一年十二个月,一共两千两,这钱可真不少。”
胡大康嘴角撇撇,肯定道:“那是!”话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扭头瞅见嘿嘿偷笑的胡小康和正皱着眉毛的狗儿,脑袋里一琢磨,大吼一声就重新骑到胡小康身上,大拳头就开始揍他。
狗儿瞅着他俩人在炕上打闹,叹口气,把散开的铜钱慢慢的装进袋子里,然后提到炕上,放到一角再用个旧衣服堆盖住,瞅着那高高一堆,嘴里自语道:“这一大堆真是碍事,明日去金银铺子兑换成碎银子才成。”
他话音落,炕上原本有些睡意的狗剩低声道:“换啥?不用换,我觉得银子忒不方便,还是铜钱好!我想着明日咱们也去城外寻些菜来囤着,回头一块送去矿上,反正多赚一个是一个才是。”
狗儿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回他道:“嗯,说的也在理,比起银子还是铜钱买东西方便,咦,对了,我刚刚想到一事儿,咱们先前买小猪崽子借的钱,陆安那里把钱还了没?”
“还啥还!”狗剩撇撇嘴道:“秋天时你买的五百头小猪崽,今年入冬后冻病死了三十多只,陆安哥哥和唐家村的人急的不行,花了大钱延请了专门给牲口看病的郎中,这才稳住猪崽的病情,折腾了这一遭,他们哪里还有钱补窟窿。”
“好吧!”狗儿叹口气:“那这两日你带着钱,找他们一趟,让他们把借的账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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