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二堂厅里,孙主薄回完他的话后就端起茶碗自顾自的喝,主座上的李参军见了就是一阵皱眉头。
谈判这种事,一般是谁官大谁占优。
但是商谈却不是这样,官职有时候反而是一种累赘,尤其是面对下属衙门里的实职官员,你若不能让他心悦诚服的应下差事,等回头要交差时才发现他办的一团糟,处理也固然是手段。
但对于国事来说,把人处理了这差事还是没办成,尤其是涉及到军务的事。
钱,人,物少一样送不到,那就是一场大败仗!到时候自己和这小官员,一起爬到砍头台上时,那行刑的刽子手可不认为你官大就可以后砍,只会一声令下,脑袋同时掉地。
想到那血乎乎的场面,这脑袋就是一阵哆嗦,看看自己旁边只顾着喝茶水或者打哈哈的“猪头”这心里就是一阵腻歪。
先前谈石炭洞分成的时候,兴奋的口水四溅,等谈到差事时,又像个闷嘴葫芦。
看看人家的下属,一个个争先恐后,哪里是文武不和的样子?
咳嗽一声,李参军道:“要不这样吧,征丁役这事儿咱们先放放,谈下钱的事!”
孙主薄看下李县令,见他点头便回道:“每年除正税之外,供大军开支的月桩钱,我祐川县每月都会安时解送,但是这忽然增加的军账税又是什么?”
“另外,人头税降了一文是个好事,但是这重新多出来的‘每丁五文口赋钱’又是什么?”
“我祐川全境这才刚刚播完春耕,乡里百姓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突然把秋赋改为春赋,这不是明白着要发生大乱子么?”
“还有,这一项多出来的……”
眼瞅着李参军脸色越来越黑,一旁的李县令赶紧咳嗽一声道:“孙主薄,李参军也是为国事、战事操劳,你倒好,一条条地说个不停,你快快总记一下,莫要零散的说,听着也忒麻烦了!”
对面的赵知监也跟着道:“是滴是滴,总的说嘛!”
孙主薄赶紧起身拱手道个罪。
李参军见了笑一笑,道声无妨。
等孙主薄重新落座,李县令呵呵笑道:“要不咱们谈论下军需的事?”
李参军点点头道:“也行!”
刘县尉就站了起来,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页纸来,递给他道:“李参军,我是个粗糙汉子,心直口快,嘴上又笨,县里的情况、难题都写在这纸上了,您要求的大刀长枪这类军器,下官能提供出来的也都写在上面了!完不成的还请您担待着些。”
说完就对着李参军拱拱手。
后面站的丁虞候赶紧走过去,接了他手上的单子,放到李参军面前。
“咳,这个兵器的数额提供的不少,但是藤牌,皮甲怎么只有寥寥十几副与总数相差甚远啊,这大弓,箭囊,铁甲更是一只也无?”
刘县尉拱拱手,也不解释,只是满嘴告着罪。
李参军见状只好端起茶碗轻轻呡一口,时间久了茶水也早凉了!喝的没感觉。
就“嘭”的一声丢到桌子上,站起身对着左手下的三人道:“诸位,我也不隐瞒你们了,大家都是为国事操劳,有些话咄咄逼人的说出来也不大好,但是不说又不成,现在我就与你们交个底。”
“那金国的贼兵,自正月过后,又派了一路三万大军,出临潭沿着洮水河畔进攻我岷县,这样以来,我利州西路除天水一线外,西和州又燃起一路烽火!正是两线作战,首尾不顾已成疲软之势,我利州西路正如迟暮老人一般,苦苦挣扎,前方大批的灾民涌进阶州,文州,下一步就是我龙州!再告诉你们一句,西和州全境已经糜烂,民不聊生,大批灾民扶老携幼正往南下,我龙州占地势位置还能苟延残喘,若这时还不大力支援前方,堵住防线等灾民涌来时,悔之晚矣!”
“我再与你们说几句实言,前方几州这些年来被战事拖的早已经疲惫不堪,所以今年的摊派银子,按照受灾轻重,我龙州分的也是最多的,十万贯的助军银子,二十万担的草料粮秣,你们祐川必须完成五分之一!另外,二百之数的丁役也要准备齐全!”
话说完就摔摔袖子走了出去。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县衙正门口,刘大傻蜷缩在门角处,不时的瞅瞅从大门里出来的衙役。
门坎里面,李天狗抱着热茶杯坐在条凳上,抬头看看蹲在门边的人道:“我说小傻子!你等了这么久,可看到你要找的人了?”
刘大傻擦擦鼻子摇摇头。
李天狗乐了,放下茶杯走到他跟前逗弄道:“小傻子,你说你要找什么来着?”
大傻吭哧吭哧道:“俺找狗儿和毛驴!”
“哈哈哈,小傻子,爷爷给你说,这畜牲们是识得路滴,等它们撒完欢儿,到了天黑自然就会回家,这里是衙门,专门打板子的地儿,可没人有那闲功夫帮你去找驴和狗!”
大傻赶紧摇头道:“狗儿不是畜牲!是俺兄弟!”
李天狗啧啧一声道:“吆,感情还挺深,都和畜牲论起兄弟了,你爹娘听了不揍你么?”
大傻道:“俺没爹娘了。”
“怪不得!”李天狗背着双手道:“行了小子,这衙门今日已经放差了,出来的人已经都出来了,你找的人说不上今日正好歇差,天黑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说不得狗啊驴啊早已经先回家了!”
刘大傻听他这么说,就靠墙跟站了起来,探头瞅瞅衙门里面,伸手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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