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只是微微低垂着脑袋尴尬的笑笑。
为了打破僵局,田甜随手拿起对方的证件翻看起来,原来这人叫刘刚。
“刘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忽然,她抬起头道。
“嗯。你说。”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
“我给你一个号码,两天后,你打过来打听一下?”
“好。”刘刚勉为其难地微微点点头。
“记住,两天后额。”她又着重提醒了一下,说完,她把他的证件往对面推了推。
刘刚三下五除二地把证件收了起来,放好。
“再见了!”
即将要转身离去时,他说。
“再见!”
田甜也从座位上起身,微笑着道别。
她目送着刘刚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明媚阳光下的庭院中,心里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悲凉。
突然,想起了那首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却很无奈”,这歌,把离乡背井的打工仔打工妹们的幸酸和凄楚总结得简直淋漓尽致。
他,只是打工浪潮中千千万万朵浪花中的一小朵而已。
许多年前,在常州火车站的一幕又像电影一般浮现了出来。
那年,爸带自己到来到常州,下火车后,刚走出出站口,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向我们乞讨。
爸见他可怜,就毫不犹豫地掏出两元钱放在他手上的盆里。可是,万万没料到,不一会儿,有十几个小孩奔跑过来把她和爸爸给团团围住了。
当时,他们父女俩都惊呆了。
从没出过远门的他们压根儿就没见过这般阵势。
最后,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
虽事隔多年,但每每想起,仍心有余悸。
田甜起身,拿起笔记本,离开石桌,把大门关好后就往回走。
实在太炎热了,她本能的用手遮阳并小跑起来,想尽快躲到没有阳光的屋檐下。
尽管头上已经有凉帽了,但,还是感觉不够大,也不够凉。
她那急促的脚步声无意中惊扰了一只停在油菜花上的红蜻蜓,它连忙扑打着蝉翼般透明的翅膀远去了。
菜畦沟里,一只正在啄食着什么的小鸟也被吓得不得不放下食物“噗”地怆惶而去。
终于,来到凉爽的屋檐下,她禁不住长呼一口气。
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把手伸向背后,向外撩了了撩后背那被汗水湿透并黏粘着皮肤的上衣。
这才悠哉游哉地上楼去。
卧室的门没有锁,只是关着。
所以,她抬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进房门,她就把脚上的高跟鞋给脱了,然后,径直来到餐桌前,打开了风扇,风扇立即就呼呼地快速旋转起来,驱散着房里的闷热。
接着,她解开下巴下的绳子,轻轻地把太阳帽取下,并挂在一旁的挂钩上。
最后,她端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杯子,那里有中午她泡好的菊花茶。
她揭开盖子,一仰脖子就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可仍不解渴,于是,随后,她又一连倒了两杯早已摊凉了的凉白开。
三杯下肚,总算,痛快淋漓了,她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酣畅爽快的**。
说真的,她实在太渴了。
毕竟一个下午都没有喝水了,而且,还不停地说话,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甚至,要着火了。
她扯下桌上的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角和下巴上遗留的水珠。
喝过水后的田甜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鱼儿跌入清凉的泉水里,霎时,就活蹦乱跳精神抖擞起来。
她习惯地来到电话机旁查看来电显示或录音,发现下午没有未接电话。
这时,她想舒服地摊在床上休息一下,可她立即想起了自己头上的伤,于是,便改为趴在被子上。
她在脑子里回放着刚刚招聘的一幕幕及来面试的一个个人,时而特写,时而模糊,时而蒙太奇,不断甄别着,比较着。
要在这些人中选几个最好的,她想。
作为一位投资人,招聘一个职员,尤其是一个掌握着核心技术的职员,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态度和人品,就像女人要嫁人,她所要考量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的相貌和身体一样。
也许,会有人很不以为然。
心想,嘿,想那么多干嘛?干不好,就炒鱿鱼嘛!反正,老板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利;嫁不好,就火速离婚嘛!反正,现在,父妻离婚,也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的确,可以辞掉,可以分开,但,那时,早已两败俱伤了。
没到不得已,谁又愿意走这步下三滥的臭棋呢。
所以,还是慎重点儿好啊!
可是,该留谁去谁呢?
还是排除法吧,就像上学时老师教我们做选择题似的。
罗曼妮?
其实,罗曼妮,这个人很温柔,很纯真,也很秀气的,但,美中不足的就是声音太小了,不适合做和顾客沟通的工作。
要知道,一句话听不清楚,亲友可以竖起双耳一遍遍地聆听,可客户就不一定会有那么好的耐心和精力了。
此外,委实没有合适她的位置。
因为,无论是前台客服还是接待,都要有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及声音清脆悦耳的。
可是,就这样给否掉了吗?实在惋惜。
这的确是一个惹人爱的姑娘。
想到这儿,她禁不住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
还有,李梅?这个李梅是要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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