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儿有些错愕,“什么?我为何不知?”
“您当然不知了,那日在树林中,他写了一封信让我送到刘公公的面前,他说出了虎符的位置,然后让我回来接管禁军归顺朝堂,他愿意以死谢罪,但只要北凉百年的安定,以及他的儿子北凉王的位置。”
连枝儿忽的感觉眼底一阵酸涩,只是慢慢的说道,“他永远都是那样的人,永远让人措手不及。”
原来即便连嫣不射那一箭,他也不会活下去的。
难怪她这么多年也不明白,明明他早已看见了那箭,明明可以躲过去的,却为何心甘情愿的赴死。然后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离开。
洪武看着她,“如今您与施染锦瑟和鸣,却都是他换来的,若您还念着他的恩情,便好生的活着。”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坚毅的背影带着几分的佝偻,他最崇敬之人,却早已不在了。
连枝儿按照规矩得在宫中呆上四五日,只等着皇帝宣召。
第二日的时候她闲着实在无趣,只听闻皇帝昨日冠礼的时候着了风寒,今日定然不会见他们,她便带着阿空去了定国寺。
虽是朝廷新盖的寺院,但却还是香火不断,往来的人很多。
她与阿空皆穿着中原的衣衫,但阿空不毕竟是那种永远不会埋没在人群中的孩子,却见很多的人都瞧着他,更有甚者捏他的脸颊。
他的脾气和阮禄的很像,待旁人永远是冷冰冰的,见自己跟猴子一般被人逗弄,冷冷的几个眼神扫过去,众人都不敢再看他了。
阿空远远的瞧着那殿内鎏金的佛像十分的喜欢,只嚷嚷着要去叩拜,连枝儿瞧着那乌压压的人群,只吩咐身边的侍卫带着他去,仔细的看着他,莫要让他闯祸。
连枝儿却慢慢的往后院走去,她原本是想找寺院的住持,只拿些银钱过来,让他们供奉个油灯,给那个自己曾经恨极了的人。
然而与前院人山人海相比较。后院却是出奇的
却见几个灰衣的小和尚正在院子里收拾着落叶,还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连枝儿脚下踩着枯叶,半点的声音也没有,他们也没有听见。
等连枝儿走近了,却听其中一个小和尚满惊愕的道,“适才我在前院里瞧见一个孩子,穿的锦衣华服,那样貌竟然和禅房里的那个哑巴一模一样,倒像是父子一般。”
那哑巴三年前进来的时候年岁也不小了,想必已经娶妻生子了,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只一句话也不说,每日只在那里念经打坐的,也不知犯了多少的罪,才这样的赎。
连枝儿忽然心头一紧,急声问道,“那人在哪里?”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见她问了,只赶紧指了指西边的厢房。那里面隐隐的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连枝儿不知该不该过去,但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答案而已,或许知道了,她在北凉便能心安几分。
每一步都好似走在尖刀利刃上一般,直到走到了那禅房的门前,良久才伸出手去,将门推开了。
却见禅房内燃着袅袅的檀香,却有一个熟悉的人在敲着木鱼,闭着眼睛,听到了动静却也没有睁开。
“阮禄。”她慢慢的唤出了这个名字。
而原本敲着木鱼的手却微微的顿了一下,旋即那双漆黑的,带着沧桑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在看到她的一刹那,眼底似掀起狂风巨浪,却很快便隐去,只剩下平静。
“施主认错人了。”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里艰涩的如藏着尖刀。
她不由得扯了扯唇角,“那我的话便不是跟你说的,你只管当听不见就是了。”
他继续敲击着木鱼,没有一丝的紊乱。
“阮禄,保重,我很快就走了,这辈子或许也不会来中原了。”他咬了咬唇角,“你给阿空的那对老虎他视若珍宝,现在睡觉的时候还搂着,可他不知是你送他的。”
“嗒嗒嗒……”木鱼声依旧。
“总有一日,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她笑着,“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用自己的一切去换了他一生的平安。他的父亲是个英雄人物,我绝不会瞒着他的。”
连枝儿见他依旧在敲着木鱼,也没有在意,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直走到门外,才慢慢的转过头来,“他就在外院,若你想见他,便去见一眼罢。”
说完她慢慢的将门关上。身后却依旧传来那木鱼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却见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走了过来,“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他……”连枝儿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屋子。
“他是三年前来这里的,是刘公公命人将他送来的,他进寺里只说了一句话,只说下辈子只是用来赎罪的,如今三年,竟一言不发。”
连枝儿心中酸涩,却不忍再问。
“不知施主……”
“我原本是想点一盏油灯为故人祈福的。看来是不必了。”连枝儿满脸的苦涩,旋即慢慢的道,“如今天色晚了,我要下山去了,保重。”
她这些话是对屋里的那人说的。
等她来到前院的时候,却见阿空还在等着她,见了她满脸激动的说,“阿娘去后院做什么了,这么多的时辰,难道后院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连枝儿揉了揉他的脸,只笑道,“这可是寺院,可经不起你折腾,还不快走。”
她说完便拉着阿空的手往寺院的外面走。
阿空跟在她的身
喜欢脂正浓,粉正香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