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印很沉,待被他拿走之后,她似乎重重的松了口气,然后听他说了这样的话,眼底没有半点的畏惧。
“多谢摄政王成全,如今对我来说,死不可怕,更可怕的是活着。”她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却是刻骨铭心的恨意,“若是我活下来了,那我便是化成凶杀厉鬼,向你复仇。”
阮禄欣赏着她满脸的恨意,冰冷的声音好似一把尖锐的匕首,将每一个字都钉在她的心中,“那本王便拭目以待。”
城墙的甬道中有彻骨的寒风,“嗖嗖”的刮过。
而就在这时,却见洪武带着兵马匆匆而来,见了阮禄,跪在成堆的尸体上,“摄政王,属下奉命去燕成部查探,那里的人都往北边逃了,可要追上去?”
阮禄因为紧张而惨白的脸。
连枝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明明很断的指甲,却几乎嵌入到肉里。
“阮禄,你答应过的。”
他斜睨着她,似笑非笑的道,“今日杀的也够了,北凉五万铁骑还不都成了刀下亡魂了,难道还要一日之内杀尽了不成?不过今日有更好玩的。昨日我让你备下的东西可拿过来了?”
洪武一愣,旋即眉宇紧皱,似乎也不知阮禄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只是恭恭敬敬的道,“王爷的吩咐,微臣绝不敢忘。”
今日却是北凉最冷的一日,刀刃一般的风不断的刮着,连枝儿知道今日过去之后,隆冬便过去了,只是她再也瞧不见北凉的雪地化开。牛羊成群情形了。
此时面无表情的侍卫已经从马车上搬下来一具棺材,漆黑的棺材上竟有一个拇指宽的洞,上面插着一根竹竿。
然后侍卫们拿出早已备好的铁锹,去拼命的铲着早已冻僵的土,即便那黑乎乎的土上还结着冰晶,但不过半个时辰便被挖的及腰深了。
连枝儿毫无感情的看着,没有半点的惧意,眼中皆是一片清灰死寂。
阮禄披风上的毛在寒风中颤动着,他的脸上也凝了一层寒霜,他慢慢的道,“连枝儿,但愿下辈子咱们别遇见彼此。”
连枝儿的唇边仿佛带着一抹微笑,“下辈子,我定会来找你的,今日的血海深仇,你总会付出代价的。”
洪武正站在一旁,他堂堂的七尺男儿,什么样的阵仗没有瞧见过,可适才听了连枝儿的话,只觉毛骨悚然。头皮也骤然间发麻。
幸好,今日阮禄将她活埋,她再也不能掀起任何的风浪了。
“好了。”阮禄微微的眯起了双眸,“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连枝儿的眸子很亮,像是折射了地上的雪光,“替我告诉阿空,就说……”
她扬起眸子来,看着最后一抹光泽消失在茫茫的雪地,“告诉他,若是想我了,便去雪山,山神会将他的话告诉我的。”
说完她慢慢的走到了棺材那里,义无反顾的躺了进去。
棺材上有竹竿,一时半会的是死不了的,但这种茫然的等待着死亡却是最痛苦的,反倒不如一刀下去痛快。
洪武等人不由得动容,不由得说,“王爷,为了小公子,您好歹留着她的一条命啊。”
阮禄的眼中却只有冰冷的一片,他面无表情的皱了皱眉,“盖棺。”
阮禄眼睁睁的看着侍卫将那漆黑的棺材埋了起来,一锹一锹的土被铲起来,知道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下一个土疙瘩。
漆黑的天上没有半点的星辰,萧瑟的风中只有不知何处传来的野兽的叫声。
“终于一切的冤孽都结束了。”他蓦地转身,脚下已经湿透了的靴子踩在冰冷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作响。
曾经不可一世的北凉各部,在阮禄的威逼利诱之下,跪受中原皇帝的诏书。北凉人皆是羞愧难当,让他们伤心的,不但是他们的北凉王被诛杀,郡主生死不明,而是北凉最强盛的时代已经逝去了,以后便是无国无君之地了。
阮禄只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并的交由洪武处置,只自己带着一万的兵马便回了京城之中。
天下之人皆知摄政王在北凉大捷的消息,京中的百姓似乎真真正正的感觉到寒冬已经过去了,以后再也不必担忧北凉人的铁骑踏进中原的疆土来了。
上至宫廷,下至市井,无人不欢呼着他的归来,夹道欢迎的人群,却不知在掩函关,有多少中原的儿郎,死在了北凉的疆土上。
若非北凉人之前的自相残杀,只怕被他带走的那些将士,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城门处,却见战战兢兢的小皇帝站在风口处,身穿宽大的龙袍,待看见无数的士兵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若非身边的刘公公劝着,只怕他早就吓跑了。
而阮禄却一马当先,身穿银色的铠甲,手持利刃,威风赫赫的模样。
很快他却下马而来,将身上的兵器卸下,然后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看着刘公公拿着早已备好的犒赏圣旨,只念了起来。
那圣旨很长,阮禄只站在了那里两炷香的工夫,却见他忽的脸色惨白,“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刘公公下了一跳。但阮禄却伸手自己掩盖住了,连唇角残留的血迹,也一并的悄悄的抹了去了。
他这才悄悄的打量阮禄,却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好似有什么病症一般,明明没有听闻他受伤,但为何竟是如此的模样?
终于念完了,阮禄伸手接过圣旨,叩谢之后,这才回到了府邸之中。
皇帝已经按照规矩在宫中设宴了,可阮禄却直接说身子不适,如此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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