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儿做了一夜的噩梦,醒来的时候却见外面已经飘着大雪。
外面却那样的安静,安静的连牲畜的叫声也没有。
她昨日因为身子难受,便吃了药,没想到这一睡便是日晒三竿。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一声极淡的声音,“郡主醒了,奴婢给您梳洗。”
连枝儿抬眼去看,却见东雪正坐在帐子内的小凳子上,眼圈微红,更是不敢拿着正眼去看连枝儿,只一直的在那里躲躲闪闪的。
连枝儿问,“可有施染的消息?”
“没有。”
连枝儿心底一沉,“那阿曾可差人传信回来?”
东雪默不作声,良久方才劝道,“郡主莫急,过些时日便知晓了。”
连枝儿也见神色不对,只以为她是因为阿空的事情而伤心,毕竟她回到北凉之后,大都是她照料阿空的。
连枝儿只胡乱的洗漱了一番,待照了照镜子,却见自己双眼通红,神色萎靡,看起来十分的颓然。
“我去见叔父,我去商议阿空的事情。”她知道,如今唯一能将阿空弄回来的法子,只有燕成王了。
谁知听闻她要出去,东雪顿时脸色骤变,赶忙道,“郡主尚且在病中。您好生的歇息才是。”
连枝儿只感觉发生了什么。“还不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连你也要瞒着我不成?是连桁还是叔父?”
东雪只咬着牙,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跪在地上,死死的拽着连枝儿的腿。
“郡主,您不能出去,小王爷吩咐过,您要是出去,便砍了奴婢的脑袋。”
连枝儿见她这般的说。便知定然是大事。
她也顾不得什么,一把将她踹开,然后急忙往帐子外面跑去。
却见帐篷外的不远处竖起数丈高的两根木头。
黑漆漆的木头中间被铁索连起,而中间却挂着十几具尸身,而挂在中间的却是燕成王那颀长的身体,却见他的双眼已经被挖走了,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痛苦可狰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连枝儿只感觉自己脑袋中“嗡”的一声,然后所有的汗毛都战栗起来。
“郡主,您还是莫要看了,咱们回去罢。”东雪已经跑了出来,跪在了连枝儿的面前,满脸的哀求之意。
“是连桁,对吗?”连枝儿站在那里,刀子一般的风往她的脸上刮。
东雪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了,只得全部都说了,“昨日在宴席上,燕成王忽然暴毙身亡了,他的亲信门也都被诛杀了,如今连谋成了燕成王。如今只到处诛杀不服之人,只怕这会子北凉已经血流成河了。”
连枝儿只默默的看着南边,但是如此的山高水远,除了白茫茫的大雪,她什么也瞧不见。
“你说让我好生的看着他,看来我还是没有办到。”恍惚间她的脸颊上满是泪痕,“你回来罢,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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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洛阳数百年来最寒冷的冬日,而在其中一处豪门大宅内,却是人来人往。
施家在洛阳也是书香门第,而施染的父亲更是学生门生无数,皆是有骨气的读书人。
虽在各地为官,但见要下葬如土,便皆风尘仆仆的赶来。
施染回来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六日了,落棋只说上午还好好的,不成想中午吃了茶歇息之后,便一下子睡到了晚上,待下人们去叫的时候,人已经不中用了。
直到将棺椁入了土,施染的眼中不曾落下半点的泪,只是眼圈微红,似乎竭力的克制着。
他身穿吉服,越发衬得脸色苍白,连半点的血丝也没有。
众人皆以为他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不成想那日忽然出现,众人都吓得不轻,但又怕朝廷知道怪罪,皆是惶恐不安。
然而等他回府打点一切,准备回北凉的时候,却见落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脚上的鞋子也跑丢了一只,只光着脚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公子,不好了。”他瞧了一眼周围座位上的施家的世叔世伯们,赶忙凑到施染的身边,急道,“适才奴才去您说的地方去找人了,可那里着了火,烧的什么也没有了?”
施染皱眉道,“那你可在周遭瞧见北凉人了?”
落棋心有余悸,满脸的惶恐,“官府的人拉出来二十多具烧焦的尸体来,已经连模样都看不清楚了,只是官府的人找他们的身上找到了几把金错刀,都是北凉人的东西。”
施染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他那样精明的人,自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阴谋,而此时北凉定然已经发生了什么?
连枝儿可还好?
而就在这时,却见府邸的小厮急匆匆的跑来,“公子,宫里来人了,来传圣旨的。”
如今施家的人皆在,只听闻这话,也不知是什么圣旨,如今人已经落葬了才来传旨,想必不是什么赏赐,只怕是降罪。
厅堂之上,唯有施染是镇定的,却见他只慢慢的道,“还请众位跟我去前厅领旨。”
众人这才惶恐不安的去了。果然见一个一身紫衣的内侍,瞧着他的打扮,果然是皇帝身边传旨的太监。
他见了众人,只冷冷的到了一眼,这让众人只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待众人跪地接旨,却见他慢慢的说道,“你们也不必跪下,是摄政王的旨意。”
内侍的声音尖锐的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似的,众人一听竟是摄政王,也只他与施染只见的矛盾,惶恐之下,竟有个年迈的人昏了过去。
但很快却被人扶起来了,只半睁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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