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由分说的凝重,连枝儿只得咬了咬牙,勉强爬起来,替她将房门打开。
漆黑的雨夜里,他的脸有些隐晦不明,但他的眼睛却越发的显得黑魆魆的。
他冰冷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怎么这么烫?”
连枝儿根本没有力气回他的话,只觉脚下发软,只险些栽倒在地上,幸亏被他一把扶住,才勉强站稳了。
“我去叫大夫。”
连枝儿忙扯住了他的衣袖,“别去,否则我有身孕的事情会被人知晓的。”
“我会吩咐好的。”她烧成这样,岂能有不叫大夫的道理。
“大人上次吩咐好了,可阮禄不还是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情吗?”她艰涩的开口,声音里却是虚弱不堪,“我不想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是我病死在这里,我也不怕。”
施染未曾想到她竟然恨阮禄到这般的境地了。
他细想之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从箱子里勉强翻出一件半新不旧的披风来,等将她裹的只剩下那张通红的小脸,便将她打横抱起,只往外面走去。
连枝儿不知他要将她抱去哪里,她也不在乎了。
外面沙沙的下着细雨,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那清淡的木兰香在她的鼻息间散发开来,
过来良久,她似乎才想起来了什么,只呢喃的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她?难道就是因为她生的好看,我也不赖啊。”
施染有些无奈,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工夫计较这些。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她举止端庄?没有她温柔贤淑?是啊,我一辈子也学不会。”她声音里夹着几分的哭意。
“若不想病的更重,那便别哭。”施染毕竟是谦谦君子,断不会厉声喝止住她。
“病死了也好,成了孤鬼游魂了也陪在大人的身边。”一行行的清泪夹着雨水从她的眼眶不断的往下流。
施染终于禁不住她这样的闹,只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她的父亲与我家有救命之恩,我父亲曾允诺过,未报此恩,允诺他家一件事情。他父亲便说要她嫁入施家……”
“狗屁恩情。”病重的连枝儿好似没有了这几年养成的温顺,变成了那个整日里只会疯疯癫癫,满口胡话的北凉郡主。
施染最是知书达理的人,又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谁敢在他的面前说这四个字。
他眉宇紧皱,正要发怒,却见怀里的连枝儿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蜷缩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等连枝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一个妇人正拿着帕子擦拭着她的额头。
竟是那日施染带着她见的那个大夫,而那药铺也自然是以前的那一间了。
见她眼睛恢复清明,那大夫忙笑道,“身子可好些了,竟病的这样的厉害,也不知怎么熬过这大半宿的。”
“他呢?”连枝儿下意识的挣扎着要坐起来,但那双眸子已经在屋子里瞧起来,
那大夫忙按住她的肩膀,然后笑道,“你的情郎才出去,这会子不见便急成这样了?女孩子家得该矜持一些。”
连枝儿心底不由得有些欢喜,“他一直都在?”
那大夫笑的古怪,眼神中也带着几分的戏谑,“他便是想走也走不了啊。您死拽着人家家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啧啧……”
连枝儿不由得脸颊涨红。
“我还做了些什么?”她知道自己,每当她病的重了,不似旁人那样安安静静的呆着,只是不断的哭闹,这年幼时便是如此了。
“你还非要闹着让那公子娶你,那公子不肯答应。”那大夫兴致勃勃的说,“然后你骂了一堆话,后来的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她当然听不懂了,那些都是北凉的人骂人的话,北凉素来民风彪悍,骂人跟吃饭一样简单,什么恶心的词都有。
连枝儿想到此时,只恨不得一头碰死,施染一定会觉得她是个粗俗不堪的人的。
“连给你脱去衣袍施针的时候他也没法子走,看来不成亲的话,姑娘得亏得大发喽。”
“什么?”连枝儿只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想必施染此时已经厌恶极了她了。
她究竟还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还不如一并都告诉她,让她即刻羞愧死,省的没有脸面去见施染了。
见她吓得呆呆傻傻的,那大夫才扶着她倒在了床榻上。
“不过那位公子实在是个正人君子,只拿着绸带将眼睛蒙上了,什么也没有瞧见。”
连枝儿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好似死过一遭似得,浑身的冷汗。
而就在这时。却见那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她不由得脸颊绯红,闭上了眼睛,佯装自己还未醒过来。
施染好似早已将她看穿了似得,“可好些了?”
连枝儿脸颊绯红的睁开眸子,有些不自然的去瞧着他,“好些了,头也不怎么疼了。”
她这才发觉,他月牙白的披风下。竟露出xiè_yī的一角,原来他昨夜竟是这般抱着她过来的。
那女大夫叹了口气,只道,“夫人已经有了身孕,最是禁不住风吹日晒的,以后更得保重些才是。”
施染只拿了大夫配好的药,便带着连枝儿回去了。
虽离的并不怎么远,但施染还是雇了一辆小轿子,只将她送到门口去。
连枝儿这才下了轿子。便觉一阵凉风入骨,身上的骨血都要凝住似的。
她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身子也禁不住的瑟缩了一下。施染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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