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当真不要这个孩子了?”那大夫看向施染,似乎在征求这他的回答。
施染冰凉如水的眸子从连枝儿的脸上经过的时候,却见她满脸哀求的看着他,他终究是点了点头,“是。”
那大夫这才将软垫子拿过来,只让连枝儿将手放过去,然后给她号脉。
“夫人的身子太弱了,身上又有寒症,若是打胎的话,只怕有性命之忧。”那大夫满脸的凝重,“看来一切都是天意了。”
她被流放的这些年,落下了满身的毛病,身子虚的厉害,那大夫并没有胡说。因为连枝儿是最明白自己的身子的,究竟有多弱。
连枝儿刹那间变了脸色,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胡说,哪里来的天意,这孩子是个孽种,绝不能留在这世上。绝不能。”
施染见她发疯似的,忙将她拽住,不让她乱动,“别胡闹。”
连枝儿慢慢的跌坐在地上,“哪怕是不要性命,我也不要这个孩子。”
“你这又是何必。”施染的目光中满是复杂。
“这孩子是阮禄的,是他的。”连枝儿看着施染,一行行的泪如滚珠,连声音都带着哽咽,“你不知我有多么的恨他,一想到他的孩子在我的腹中长大,我便觉得无比的恶心。”
施染在她的眼眸中看见了无尽的恨意。
那大夫也一时间愣住了,她饶是再见多识广,也被弄得懵了。
“等这个孩子生出来以后,我便将他送走,以后保证你再也见不到他。”施染是个极为聪慧的人,即便这般的不可收拾,他还是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来。
连枝儿的泪渐渐的止住了,似乎他的声音能让她安静下来。
“我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以后你只在我的院子里,旁人不会发觉的。”
连枝儿看着他,似乎依旧不愿意将这个孩子留下。
“要是你想活着去北凉,那便好好的活着。”施染的声音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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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惯了了荒凉之地的阮禄在回京之后做什么也没有什么兴致,自从入宫述职之后便只留在家里每日饮酒作乐。
长公主与驸马只以为他是因为失了爱妾,才如此心性大变,却还是暗暗的后悔,不该这样的逼急了他。
连他的至交好友梁话来寻他。见他宿醉未醒的模样,也是直摇头,“好端端的一个世子走了一遭,怎么回来便成了酒鬼了。”
阮禄靠在榻上,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着,越发衬得眉目如画,却显得有几分的慵懒。
他一边嘴里骂着,一边拿着酒瓶砸了过去。
梁话敏锐的躲了过去,然后走到他的身边,拿起一个酒杯,十分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饮尽。
“都说世子殿下为了一个女人卧床不起,没想到是真的,不知是何等的美人,只可惜无缘相见便香魂如土了,可惜啊。”
连枝儿那张瘦骨伶仃,可怜楚楚的模样不断的浮现在阮禄的眼前,他冷笑道。“食人的恶鬼罢了,哪里来的美人,”
听完这话梁话越发的不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恭喜世子殿下了。”
阮禄猛地灌了一口烈酒,“我又有什么可恭喜的,只等着我死了,到我的棺材前说这话罢。”
“呸呸呸,世子殿下怎能说这话?!”梁话笑着道,“长公主正给您选妻呢,这会子满京城的姑娘都发狂了似得要嫁给您呢!”
阮禄只觉口中的烈酒苦涩无比,“什么?”
“不过长公主那样挑剔的眼光,还是有了中意的姑娘,你可知道是谁?”梁话满脸的神秘,竟卖起了关子。
阮禄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他自己的事情还要从旁人那里听说。
“谁?”
“是景岁侯的掌上明珠傅云凰,那可是个倾世的美人,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您可是绝配呢。”梁话那神色,好似阮禄捡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阮禄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似的,却忽然想起来,这不是与施染有婚约的女子吗?
这算什么,难道要他娶了这个女人,然后好成全施染和连枝儿,除非他疯了。
“她不是有婚约在身吗?”阮禄冷哼。脸上的醉意也消减了大半。
梁话这才将这几日的事情告诉了阮禄,阮禄这才知道自己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京中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长公主殿下一见到傅云凰便十分的喜欢,只说‘此女类我’,然后便想着阮禄如今为情所困,身边能有这般绝色的美人侍奉着,只怕很快便能消除心病。
然后她一不做二不休,只去傅家求亲。那傅家却是十分的为难,不敬女儿只有一个,总不能劈开一个给长公主,一个是施家罢。
然而长公主却只命人送了一句话,只说,“我儿子娶不到的女人,除非她出家当尼姑去,否则觉不能嫁给旁人。”
施染只听梁话活绘声绘色的说,只觉得厌烦不已。“凭她是天仙,本世子也不会瞧一眼。”
而就在这时,却见一个雪白的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进屋子里,然后落在了银架子上,只等着人来拿它腿上捆绑着的信。
施染只走了过去,将那信给扯下来,却只瞧了一眼,便发出了一声的冷哼,将那信扔在了桌子上。
梁话不由得笑了,“究竟是谁又得罪了我们世子殿下,我倒是要瞧瞧。”
说完他便将那细桶里的信拿了出来,只打开瞧了一眼,便已经是变了脸色,只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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