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湿漉漉的长睫,踮着脚尖冲着他跑去,她的步子迈的那样的小,生怕脏污的雨水溅到他的身上。
最先看到他的却是跟在施染身后的落棋,却听他冷哼一声,“呦呵,还没走呢,看来真是贼心不死呢!”
连枝儿并未理会他,只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了施染腰间的那块玉佩上,在雨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这不由得让她想到那晚缱绻之时,她一直紧紧的攥着这块玉佩。
她不由得脸颊绯红,待她抬起眸子来,却在他眼中看见的依旧是冷漠,好似那晚的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他瞧着她这身中原女子的打扮,只微微的皱眉,声音很淡,“何事?”
“明日便是我在选夫君的日子了,我等你。”说完她将藏在油纸伞里的请帖拿出来,塞在了他的手里。
她身上都湿透了,却唯独那请帖却是干干净净的。
她目光澄澈,似藏有星辰,“我们北凉的女子会在心上人面前胡腾舞,我明日只为你而跳。”
沙沙的细雨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明明是杀戮成性的北凉王之女,可偏生又是那样澄澈无暇的人。
施染嘴唇微动,正要说话,却见她已经转身跑开了,她俏皮的往水洼里跳,溅起无数的水点子,惹得她“咯咯”的笑个不停。
明明是一件幼稚的孩童才会做的事情,可她却乐在其中一般。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蒙蒙的细雨中,阮禄却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的脸十分的阴沉,声音带着几分的沙哑,“施大人当初的话莫要忘了,她是本世子要了的猎物,没有本世子的允许,谁也不能娶她。”
施染脸色如旧,只是他身后的落棋却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毛骨悚然的一阵寒意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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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王府依水而建,府中更是金碧辉煌,清溪泻雪,朱楼画栋,北凉王更是恨不得将天下的奇珍皆搬过来,却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富丽堂皇。
北凉的人将那最大的一块花园子给推了,不管是什么奇珍的花木皆一砍而尽,建了亭台楼阁,只为了给这场给女儿选婿的宴会。
但凡得了请帖的人没有一个不来的,只因为北凉王放了狠话,只要不来的,便是不给北凉人脸面,便要抄家灭族的。
经过北凉王的层层选拔,挑去出身略差,或是样貌平庸的,竟只剩下京中一百来个王孙公子,皇亲贵胄之人。
亭台之上置放了桌子,上面置放着山南海北,或水或陆,各色的珍馐果菜,又有佳酿无数,竟比皇宫里的宴会还要气派奢靡。
众人只以为阮禄会来,毕竟在上京的皇亲中,他是最出色之人。然而众人却并未见他,而却瞧见了不染尘埃的施染安静的坐在一隅。
便是在众人中,他亦是最显眼的一个。
很快北凉王便不缓不慢的走来,坐在了主位上,许多人都是只知其人未见其人,坊间传的更是凶神恶煞,尖嘴獠牙的人物,今日一件却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非凡,声音洪亮非凡的人物。
而跟在他身后的连朔更是不逊色他的父亲,竟都是英武非凡的人。
却见北凉王如火炬一般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抚须笑道,“老夫今日要选个女婿出来,不管是谁,只要选中了便是我们北凉的人了,这北凉的疆土,也有他的一份。”
这北凉的江山以后也定然是连朔继承下来的,怎能有旁人的份,然而却见连朔也连连点头,众人不觉有些诧异,这北凉的郡主果然命好,竟有这样疼溺着自己的父兄。
一听这话,不免有人起了贪图的心思,只想着不管娶一个什么样的倒海夜叉,但以后定是富贵非凡,一步登天了。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一阵鼓声不知从何处响起,随即远处渐渐的传来细细的铃铛声,越来越近,清脆的十分动听。
众人忙去看,却见一个穿着北凉舞裙的女子翩跹而舞。
那女子未穿鞋袜,雪白的脚踩在花毡上,头上的流珠帽簌簌的响,一边疾走,一边举起双袖,伴随着鼓声,竟如雪花在空中乱飘。
她身姿轻盈,每一步如同踩在浮云之上。
鼓每响一声她便走一步,从未有半点的差错,偶尔反手叉腰,如皓月盈亏。
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女子分明是个姿容绝色的美人,果然是市井之言不可信,害死人啊。
一时间都觉得能娶了这样一个绝色的美人,又成为北凉王的女婿,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都晕晕乎乎的。
连枝儿一边挥舞着水袖,目光却在人群里寻找,她还是一眼便瞧见了那神诋似的施染。
她跳着舞步,接过父亲递给她的玉如意,慢慢的走到了人群中。
众人皆屏息而待,却见她在施染的桌前停下,然后慢慢的手里的玉如意奉了上去。
她紧张的心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连声音里也带着颤抖,“施染,你可愿聘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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