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头一回不敢去碰苏言,也是头一次觉得苏言竟然如此瘦弱,瘦弱到他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为乌有。
他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只是蹲在苏言旁边,看着她的肩膀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渴求着什么一样死死抱着怀里的包裹。
不知道静坐了多久,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地面上,有几缕调皮的光影不安分地跳上了苏言的脸庞,带着柔和到不可思议的光芒,让温染的心狠狠一缩。
手掌落在苏言的头上,轻轻地拍着,就如同哄着婴儿一般。
“你什么时候才开口说话啊?”
突然的闷响,让温染低下头,瞧见小家伙哪还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温染。
也让温染瞧见了苏言怀里抱着的,只是个裹了层布的枕头。
瞬间,温染就觉得苏言的头发扎手了。
“琅儿呢?”
“你站在我前面的时候,我就掉包了。”
说完,还隐隐有些得意,明亮的眸子里盛着笑意,只是倒映着一张臭到不行的臭脸。
本来苏言计划是等郡主走了就抬头,结果等郡主仓皇失措逃出去,苏言就感觉到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弥漫在了大厅里。
这悲伤自然不来自于自己,那就只可能来自于温染了。
这计划是她临时起意的,温染并不知情,再加上这把玩得有点大,苏言一下子不敢抬头让温染知道实情,所以只能就这么干坐着。
结果等得她腰酸脖子疼,这温染愣是没吭一声。
她实在撑不住了,但显然,温染对于琅儿的在乎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温染那张脸都没动过,让府里的下人远远看见了都赶紧绕道走,生怕被公子瞧见抓过去暴骂一顿。
但偏偏有一个人例外,不仅公子去哪儿,她去哪儿,一张小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公子旁边碎碎念。
说来也奇怪,公子瞧着心情不好,但愣是没让那小丫鬟模样的人闭嘴。
但是对于这等怪事,府里的下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谁不知道苏言是温府未来的夫人,公子对她,那可上心着呢。
“温染!我这是事出紧急,谁知道郡主招呼不打一声就跑来了,我这不是急中生智么?”
冷着脸,不开口。
“你看,这多好,不仅让郡主认定了你有私生子,还亲手结果了他,那郡主还敢和你提成婚的事么?”
瞥了她一眼,依旧不开口。
“你想啊,若是这回郡主来了府上,没瞧见什么私生子,下回再来又突然冒出来,你说郡主能信么?这不是正好赶在这儿了么。”
斜眼瞧她,嘴巴闭得比城门还紧。
“我知道,我不该拿琅儿来冒险,但是你也知道,郡主是撞了南墙还得再撞两下的主,我不让她死心,这婚就还得成。到时候再找出什么借口来?”
这主意风险是大,但是投资的人都说了,收益越高,风险越大,反之亦然。
她这不是剑走偏锋,正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虽然这其中走错了一环,结果就不相同了,但是现在没有如果,这事情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干嘛非得摆个脸挨在这儿生气呢。
“琅儿,不该是被你随意能够拿来利用的。”
总算开了口,却让苏言一下闭上了嘴。
她以为温染同她置气,是气她这事儿做得太过鲁莽,万一伤着了琅儿就不好了,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我也是...迫不得已。”
温染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生气,只是想到苏言对琅儿确实是真心一片,但是到了要用上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成了一个道具。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变得有些烦躁。
就好像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当苏言真的有需要利用自己的时候,她也能够像这般不假思索地就加以利用。
苏言和温染之间的气愤被终结在琅儿的“葬礼”上,所谓做戏做全套,既然那天郡主都认定了自己把孩子给扔死了,那就自然不能让这戏白白浪费了。
因为是婴儿的葬礼,所以仪式那些都一切从简。
小小的棺材里头装的是一套衣物,这事只有苏言和温染知晓,就连奶娘都以为琅儿去世了。
而实际上,琅儿暂时被送到了温染乡下的远房叔叔家,等过了这阵风头再接回来。
琅儿名义上是温染的孩子,因此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少,大多是同温家有生意往来的商户,还有武林中人。
一直到吊唁的时辰要过了,苏言才瞧见一个挺拔的身姿从前门走过来,那张过分美丽妖娆的脸上,别说有半分沉痛了,嘴角还挂着隐约的笑意。
来的正是有些时日不见的纳兰璟。
“恭喜啊,喜丧幼子。”
苏言早知道纳兰璟说话能呛死人,就是没想到这次这么狠,连喜丧幼子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好在这事不真,所以温染也就没和他一般计较。
而“老父亲”的纳兰璟看了眼苏言,苏言以为他又要唠叨几句,结果他竟然径直走到了那小棺材旁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揭棺!
“你干什么!”
好在温染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了纳兰璟,否则里面只有一身衣裳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就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怎么,瞧瞧也不行?”
纳兰璟摆明了要找茬,可是为什么呢?
里头躺着的是个和纳兰璟没半点关系的小婴儿,为什么要因此大闹灵堂,再和温家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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