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晚你在十里春风到底干了些什么?”小院的葡萄架下,小枝躺在摇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蹙眉问花曲柳。
花曲柳躺在另一把摇椅里,仰头数着缀在绿叶间玛瑙似的葡萄,叹道:“我说聊天你信吗?”
“既然只是聊天,你为何说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试问,若是陆七说他在十里春风和一群美女聊天到破晓,你信是不信?”
“不信。”小枝毫不犹豫地道,刚说完,她觉出不对劲来,问道:“这和陆七有什么关系?”
“我就打个比方。”
“你没事拿他打比方干嘛?”
“不可以吗?”
“不可以。”小枝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白华城最高的建筑:望月台。
整个楼身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十年前被毁掉的红绳铃铛又系了上去,密密麻麻,看得人眼睛疼。
小枝索性闭上眼睛,继续听花曲柳诉苦。
那晚,花曲柳隐身进了十里春风,四下里查探一番,并没发现什么异样,除了芙蓉暖帐后面,他几乎将整个狐狸洞都翻了一遍。
而芙蓉暖帐后,无非就是一些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哼哼唧唧,自是没什么好查的。
那十个从千叶山下来的姑娘身上确实有妖气,可这妖气不纯,除了助她们永葆青春,并无其它用处。
吸食凡人精气尚可,但凭她们的能耐,想要夺取魔息绝对不可能。
可那只魔,确实是被夺了魔息而亡,到底是何人所为?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没收获,花曲柳也就不打算多做耽搁,可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兜面碰到两位姑娘磕着瓜子往这边走来。
“呵,这女人啊,你越是哄着她,顺着她,她越是看不上你。”红衣女子扭着腰肢,嗤笑道。
“可不是,你瞧那刘公子,将家里那位哄到了天上,最后还不是来咱这,享受着被女人哄的滋味。”绿衣女子扫了扫掉到胸前的瓜子壳,那瓜子壳正好被扫到花曲柳的衣襟上。
花曲柳脚步顿住,她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茴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火爆,看他哪哪不顺眼,莫不是他将她哄到天上去了,她看不上他了?
花曲柳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魔界妖界的事且先放放,待他来问问清楚。
花曲柳先出了十里春风的大门,然后去了隐身术,又掉头进了狐狸洞。
他这种祸国妖孽现身,自然是要引来无数目光的,都不用他开口,十里春风十大头牌,眼风才扫到他身上,人已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有两个甚至是听到楼下的吸气声,刚从床上爬下来的。
花曲柳被众星捧月般推进了一间极其奢华的房间,十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排排站,等着他挑选佳人,共度春宵。
这等人物,倒贴她们也愿意啊。
更别说这位公子看上去非富即贵,绝非普通人。
花曲柳一溜儿扫过去,道:“我今日来此,是有话要问各位姑娘。”
姑娘们互递了眼色,又蜂飞蝶舞地扑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或站或坐,或倚或蹲,一个个媚眼儿飞得跟眼里进了沙子似的。
花曲柳只当没看见,从袖中掏出满满一叠银票,咳嗽一声,问道:“这女子,当真哄不得吗?”
姑娘们掩嘴娇笑,嗔道:“原来公子已经名花有主,那来我们十里春风啊,可算是来对了地方。”
“这男女相处之道,还有谁比我们姐妹更懂的?”
“哄,自然是要哄的,只是什么时候哄,什么时候晾着,这就是一门学问了。”
“哦?说来听听。”花曲柳越听越疑惑。
“公子且听奴家细细道来。”
这你一言我一语,哄不哄的问题讨论完,还有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的问题,还有女孩子说不要是不是真的不要的问题……
总之花曲柳被众位阅男无数的姑娘们围着,叽叽喳喳吵了一晚上,真的只是聊天,他连人家的手都没摸一下。
虽然后来聊着聊着,姑娘们开始往他怀里塞香囊丢香帕,甚至有姑娘装困寻机往他怀里躺。香囊还蛮精致的,他就没扔,姑娘倒是被他往地上扔了好几次。
“这女孩子啊,若是喜欢一个人,那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人,看云是他,看花是他,吃个饭心里想的也是他。”
花曲柳蹙眉,回头得问问茴茴,她看云看花,看到的是什么?吃饭的时候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可若是不喜欢那个人,他说话是错,微笑是错,一举一动都是错,便是他什么也不做,杵在那里都是错。”
花曲柳又蹙眉,茴茴前天骂他话多,跟个苍蝇似的总在她耳边嗡嗡嗡,烦人得很;昨天又说他笑起来太妖孽,跟个狐狸精似的,总是勾得她没法安心做事;便是今日早上,他起床后,站在院中闲看云卷云舒,也被她一脚踹过来,说他跟个鬼似的,不知道站远点。
天哪!喜欢的他还没确定,这不喜欢的,却是桩桩件件都符合啊!
有位姑娘为了得他另眼相看,道:“在白华城,姑娘家要是喜欢一个男子,会在帕子上绣自己的小名,将其送给心上人,不知花公子喜欢的那位姑娘,可曾送过你绣了自己名字的帕子?”
花曲柳从未见过白茴茴拿绣花针的模样,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对她印象最深的,便是她挥着大铁勺,在厨房里指点江山。
“喏,就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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