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事?”
小枝从他那寒潭般的眼眸中爬出来,想了想,放开他的手,将竹篓从背上取下,对着竹篓喊道:“小心,出来。”
金光过后,一个黑铁笼子滚到了院中,笼中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四下张望一番,发现坐下廊下的小枝,喜道:“小枝姐姐!”
不等小枝答话,小心又捂脸惊叫道:“啊,你们在干嘛?”
小枝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陆七,又看了看小心,道:“我们没干嘛啊。”
“那,那位哥哥不穿衣服,羞羞羞。”
小枝:“……”
一抹红霞迅速飘上小枝的脸颊,她赶紧将手里的衣袍丢到陆七身上,本来她思绪纷乱,没察觉什么不妥,被小心这么一说,倒真像自己和陆七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这死孩子,还想不想出来了?
“咳,我想问,你有没有办法将这笼子打开?”小枝不敢再看陆七的眼睛,低头指了指院子里的笼子。
“这,就是你想问的事?”陆七穿好衣服,目光沉沉,盯着小枝发红的耳根。
小心扒在黑铁门缝上冲小枝招手,“小枝姐姐,这是哪啊?”
小枝瞄了他一眼,道:“这里是相思山。”
“以前我娘在家时,常给我唱一首小曲,也是关于相思的,难道我娘唱的便是这座山头吗?”小心扑闪着眼睛,问道。
“你会唱吗?唱给姐姐听听。”为了缓解尴尬,小枝假装对那首小曲很兴趣。
她正要从竹塌上下来,却被陆七给拽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小枝的脚,没说话。
小枝这才想起自己光着一双脚,麻溜地将一双玉足缩进裙摆下。脸上红霞又添了几分,像有人拿胭脂往她脸上抹了好几层。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小心脆生生地唱起这首令他娘亲泪沾衣巾的小曲来,像模像样,倒真将他娘的神韵学了几分出来。
不是,这唱的什么玩意?小枝的手臂还被陆七拽在手心,她只觉他的手心烫得快将自己点着了。
小枝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桃子,赶紧喊道:“停停停,你娘竟给你这小屁孩唱这种曲子?也不怕教坏你。”
“我娘说了,世间唯情最要命,让我千万不要被像姐姐这般漂亮的女子迷惑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陆七伸手虚空一抓,那黑铁笼子便自己滚了过来,小心跟着翻了几个跟头,在笼子里面“哇哇”乱叫。
待笼子停在廊前的月季花前,小心已是四脚朝天,像个小王八似的。
“姐姐救我。”小心委屈得快要哭了。
小枝看向陆七,问道:“怎么样?你能打开这个笼子吗?”
陆七挑了挑眉,指尖一道微蓝的电光祭出,从黑铁笼上划过,只见电光所到之处,黑铁上银屑四溅,不一会,便豁了一个能容小心钻出的口子。
小心目瞪口呆地坐在笼子里,一时忘了爬起来,愣了一会,突然拍手叫道:“哇,这位哥哥也好厉害,看上去比那位白脸哥哥不差多少呢。”
陆七刚挑起的眉倏地凝上寒冰,“白脸哥哥?”
“哦,就是跟在小枝姐姐身边的那个哥哥,长得白白净净的,十分厉害,就是太白了些,没有哥哥你好看。”小心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
“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他。”小心毫不犹豫答道。
感受到陆七扫过来的冰冷眸光,小枝竟然有些慌张,不是,她慌个什么?
“那个,他叫江莲生,是我下山后从江里捞上来的,他无处可去,便跟了我一段时间。”小枝看着从笼子里钻出来的小萝卜头,恨不得将他再塞回去。
她这边事情还没弄清楚,这下好了,又来一摊事。
果然,陆七连声音也冷如寒冰了,“随便捞个人,你也敢带在身边,你就不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他千般忍耐,万般不舍,为了解她噬心之痛,躲到这穷山僻壤来。可她竟然随便什么男人都敢带在身边,还是个长得不差的男人,还是个修为比他高的男人。
她可知,她若是对那人动情,他这十年相思,十年心痛,都将白白付诸东流,他所珍爱的,呵护的,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叫他如何甘心?
是的,她不知,她什么都忘了。
就他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痛得真真切切。
小心刚出了黑铁牢笼,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外面的广阔天地,就被陆七身上寒冷的气息冻得打了个哆嗦,他赶紧往院墙那边挪了挪。
得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可别殃及他这个无辜。
小枝嗫嚅道:“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你只是把他当朋友,那他呢?把你当什么?”
“他……”小枝突然想起江莲生曾说要娶她的话,一时语塞。
陆七脸色更加难看,忽觉喉头一甜,竟是气得要吐血了。
抓着小枝手臂的手骤然用力,小枝吃痛,手上反应比脑子灵敏,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陆七脸上。
“呃……”
陆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小枝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抓疼我了……”
陆七甩开她的手臂,缓缓转过头来,盯着小枝的眼睛,木然道:“你回来,是想问我十年前的事,对不对?”
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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