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退,水光潋滟,又是一片晴方好。
天上云层一点点散开,太阳猛然蹦出来,灼灼热量,照在人背后肩头,好像聚满了火,无端生出几分躁气。
**的春开的早,到了这个时候快要立夏,吹来的风早就闻到了初夏的咸涩味,空气便变的又闷又潮湿。
那犴族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人,所住的领地与其说是部族,不过和普通小村庄类似,族长的屋子在最中心,旁边以此类推,看似没有规律,却又有一定的排列顺序。
容若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本来是不准备出去的,她也不是半夏那么爱八卦,又不像彩蝶喜欢听墙角,心里寻思着那犴族的吃新节还没结束呢,她早看出塔满长老是故意留着他们,也不知道慕北辰准备找什么借口离开。
对于慕北辰的话,容若不会怀疑,他既然说出口,肯定是胸有成竹,只是跟这个男人说话太过费劲,每次跟扣牙缝似的,吐一点吐一点出来。容若想着,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有必要?
不过,容若不出门,却有人请她上门,一听是去厍可汗那边,容若反身架起腿:“不去。”
那犴族的族人懵了,也不知道正好撞在容若内心小有不爽的枪口上,站在门边迟疑着,却听旁边的男人用清润淡薄的声音说:“你可以去。”
容若诧异的看向慕北辰,这厮被人撬开脑袋,换了个灵魂?
当容若磨磨蹭蹭的走去找厍可汗,可是到了门口,她前后看看,颇有些意外,“这里?”
族人不知道说什么,神色还莫名有些古怪拘谨,眼中藏着一点仓惶未退,倒是有些客气的请容若进去,“塔满长老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容若一双漂亮的眸子半眯起来,狐疑的注视了他片刻,随后又看向某个一路跟来的男人,有鬼,“你不是不爱凑热闹。”
慕北辰神色不变,伸手一推,容若被带了进去,‘咔哒——’门给关上了。
容若猛不丁被吓了一跳,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她身子往边上一斜倾,似乎想要里慕北辰远一点,难不成真有大胆狂徒冒充慕北辰。
实在这些举动太不像慕北辰的风格了。
“发什么呆?”慕北辰冷眸清然,像是被初雪侵染,带着微凉,“容若,你这样看人的时候显得——
很蠢!”
容若抿了抿嘴唇,好吧,这厮是真的,货真价实。
不过……
“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方向感不好,可也不是完全摸不到门路,“好像有点眼熟。”
这个房子比起厍可汗的中心位置算偏僻,在整个布局中处于西北方位,而且前后都有屋舍,不是非常采光,幸好**的冬日短,否则冬天这屋子里肯定是阴冷潮湿。
慕北辰负手站着,稍抬了下下巴,“进去。”
“喔……”容若也好奇起来,适应了屋内较外头昏暗许多的光线后,这才有空打量环境。
这是两居室,两人所在位置算是一个小型的待人接客的前厅,后面还有一间,用牛毡布隔着,随着刚才门被开启,春风蹿入,带起一种难言的味道。
容若对气味是敏感的,加上地上桌椅被踢翻,很是凌乱,像才遭过劫难,恍然道:“这里……”不就是她昨晚被艳姬诱骗过来的房间?
只是,塔满长老让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们算计奇木达和艳姬的事儿让那犴族的人知道了?那犴族还有这个脑子?
不过容若也不怕,要不是奇木达和艳姬心术不正,落到那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她又不是圣母投胎,别人打一巴掌还凑脸过去,没有这个道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怨不得她。
刹那间,容若脑子里浮现起好几个问号,不过她眼睛一定,又看到了一样东西——
一件被撕裂的外衣。
那犴族特有的服饰,赭色立领,配麻黄色腰带,上面的花纹是枫叶花,对那犴族来说一种吉祥花。
容若瞳孔倏然紧缩,猛的转头看向慕北辰:“这……不会……”她千真万确记得,这个花样是昨天木啴啴穿着的。
两个人的衣服很像,不过唯一区别不同的是上面的花样,木啴啴的是枫叶花,而她的面料上绣的蝴蝶花。
慕北辰看她一眼,如同寻常,可是容若似乎看出了什么,嘴角抽搐起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夫人,你来了,你来了就好。”牛毡布给掀开了,塔满长老走出来,一张老脸不知道为何臊的通红,眼神还有些飘忽,不知道放哪里好,眼中神色复杂,看到容若,吐出一口浊气,手指往里指了指,张口两三次,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道:“……麻烦你先去看看,里面,这……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谁不太好?也不说个清楚。
容若眼睛睨了小老头一眼,按理说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可这会儿老头昏昏然的,好像还有些受惊过度?
怀着猎奇中带着一点困惑,容若一头钻了进去,这一看,整个人都像被点了穴道,呆住了
……
屋内光线暗淡,空间狭窄,使得空气好像都凝滞稀薄了。
容若看着眼前的场景,地上破布满地都是,刚才看到的外套明显是最完整的一块,而这里,几乎都撕成了条状。
还有桌子被翻了个身,上面的水留在地上都干了,留下的干涸的痕迹,碎掉的瓷片大大小小不等,铺在地上,周围还点缀着一滴滴血迹,有多有少,有满有稀……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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