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雷压在厚厚的云层里打滚,好像裹着棉被敲鼓,不痛不快。
风势渐起,衣服被掀起来,再往半空里打散,从耳旁呼啸而过。
容若立在原地,一身青衣洒然,普通的容貌下,一双眸子黑的灿亮,好像拢聚了所有光芒在里面,使得外面天光反而黯淡。
“说这个花之前,我先告诉你们一个事……”容若眉宇微挑,眼角自然向上,勾出一股子狡黠,仿佛带笑,却又似讥诮,“其实阿京塔并非第一个中毒者,早在数天前,么乌族的艾吉拉就已经中了同样的毒。”
容若解释了一番后,犹如遇到困惑的人曲指敲了敲额头,“当时我发现她体内的毒很不寻常,当然也是为了洗清自身冤屈,对吧?”说到这里,对着厍可汗挑了挑眉头,看的厍可汗一脸纳闷。
塔满倒是首先明白过来,她是在暗指那犴族也怀疑她下毒的事,抱了抱拳:“夫人对那犴族有大恩,那犴族铭记在心。”
容若转过眸子,嗯,不管塔满抱持着什么想法,左右这个老头儿还是比较明事理的,“算了,我也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辈,是吧厍可汗?”
厍可汗:“……”不带他说话能死,能死,死?
“花中有毒,落在河里,所以你们两族的人才会中毒。”一句话,简洁明了,干净利落,显然不是出自容若之口。
容若瞥了瞥慕北辰,抿着唇把双手背到身后,伸手掐住了慕北辰的手一拧,说好的她出场,平白抢她风头!
慕北辰眉头微蹙,倒不是他忽然转了性子,主要考虑到容若这个女人,废话太多!讲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至于那只乱动的手,慕北辰轻轻一按,某人瞬间动弹不得。
塔满最先反应过来,惊讶之余,有些疑惑道:“我们确实都饮用伊姆河的水,但为何有的人中毒,有些人却……”
容若不爽被慕北辰压制,抽了抽手,泥煤,动不了,而且这个男人可不是给你玩什么风花雪月,他按在穴位上!
麻麻的,酸酸的,容若心里搅翻了天,脸上能够不动声色完全靠易容面具!
“因为不是水的问题。”容若完全没有好声气的说道。
厍可汗不屑的撇下嘴角:“那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对付不了慕北辰,还对付不住你一个傻大个了,容若一副撂挑子的架势,“你行你来?”
厍可汗:“……”嘿我去,我这暴脾气,能不能先收拾了这个女人!
“你们知道这个花叫什么?”容若用不上手,直接用脚,不过还没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发现了她的意图,手一松,她一个趔趄。
所有人就看着容若站的好好的,忽然要摔倒,还是旁边的男人拽了一把,才没有摔个狗吃屎,看的大家莫名其妙。
还有人站着都能摔的?
容若暗暗瞪了慕北辰一眼,干咳一声:“风太大了。”
那犴族人:“……”
塔满配合的干笑道:“起风了,很快有一场暴雨。”
厍可汗斜眼看塔满:“你和她认识?”
塔满:“……”
厍可汗动怒的一振袖子,“你倒是配合!”
容若已经摘下一朵花,并且叫旁边一个那犴族的人挖花下面的泥土,来之前她就交代了带把锄头,那会儿大家还不明白,这就派上用场了。
“这个叫风禅子,同时开花结果……”这番话容若给木啴啴解释过,稍微说了一下花的特性之后,道:“既然你们种了花,也该知道下面的果实是有毒的吧。”
厍可汗能说不知道吗,顶着那犴族族人的面儿僵硬的点了点头,“本族长当然知道,反正长在土里,难道还能毒到你。”
“这倒不是。”没想到,容若这会儿没有和他作对,很是爽快的说道:“别说这一片,你便是把南疆种满了也毒不到。”
厍可汗恍然觉得是不是给这个女人又耍了一次的时候,容若忽然正经脸道:“不过,最早的艾吉拉,后面的阿京塔和艳姬他们,确实是因为这片花而中的毒。”
她伸手一指:“不过,你们可以仔细看一下,这些花旁边还长了什么?”
花周围,那自然是杂草了啊。
原先这块地方就是荒地,那犴族又没有什么耕种的爱好,除却居住的地方之外,大多都空着,这片地势又高,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种地也轮不到这里。
不过后来发现,这里倒是最适合种风禅子的地方。
“杂草?”容若呵笑一声:“那都是蛇滚草!”
传闻每一颗蛇滚草都至少有一条毒蛇流连过,上面会留下毒蛇的液体,传给草之后,这草根吸收了毒,这草也就带了毒,还不一定是同样的毒,只因每一种毒蛇的毒性也不同。
厍可汗皱眉:“蛇滚草又如何?”他们南疆人天生不怕毒物,所以容若的话不能吓唬他。
慕北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让你种植风禅子的没告诉你,风禅子与蛇滚草遇上,沾染即中毒。”
厍可汗不知想起什么,心口一跳,脱口道:“没有……不对,没,没那个人,是……本族长自己要种风禅子的。”
慕北辰目光垂落,好似相信了厍可汗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容若看着厍可汗挺着胸膛,还仰高了下巴,那样子脸上还有些得意,好像在说‘还好我机智,反应及时’,有些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厍可汗看到容若莫名其妙的笑,浓眉挤成一团,这女人莫不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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