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容若也注意到那雪白的滚边又沾了些泥渍,好像在明月之上覆盖的斑驳树影,并不会完全破坏这份美感,而是带了点遗憾的美缺。
许是容若的目光太过直接,陈大公子稍有些不好意思致歉道:“仪表不整,两位见谅,不过与郑公子约好了时辰,在下怕回去耽搁了,故而失礼了。”郑公子便是慕北辰对外宣称的姓氏,容若当然就是别人口中的郑夫人。
一个拱手礼,在陈大公子做起来也是流畅适宜的,他的目光平和,眼底微带着笑意,一切都很自然。
容若对着他颔首示意,坐在慕北辰身边,充当一个花瓶的角色,不轻易开口说话。
慕北辰黑而清的眸光转过来,好似被外边的阴天给蒙了一层,那点锐利和寒气都不见了,面容是清淡疏远的,对着陈大公子道:“听说陈知县病重,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哦,多谢郑公子关切。”陈大公子叹了口气,面露一丝忧愁道:“父亲是劳心劳力多年,才积攒下来的病症,一时半刻,怕是没那么快好起来。”
慕北辰把玩着手中一块玉石,眼眸微抬,用一种商人的计较道:“既然如此,陈大公子用什么来给郑某打包票,这一场生意能顺利进行下去呢?”
陈大公子正着身子坐着,含笑道:“这一点郑公子尽可放心,便是父亲说如今县衙的一切,小可尚能做主,以后就是父亲好了,谈好的生意也不会有所改变。”
“这样……”慕北辰食指挑着玉石转了个圈,长睫往上打开,凉薄的唇线微勾起一个沁凉的弧度:“我们郑家在江南的茶叶生意已做到尽头,所以这次打算来东南地界开拓一番,若是和陈大公子谈的满意,我不介意再投入点别的进来。”
“我们蓝县虽然地处东南边界,但是郑公子您也看到了,正因为如此,才带动了各种交易,使得这片地方成了繁茂的市场,相信郑公子您也是看重这一点,才选择我们蓝县的,对吗?”陈大公子娓娓而来,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如春风叫人舒服。
慕北辰支着额头的食指缓缓划过眉骨,忽而道:“也不见得热闹,我与夫人来了两天,街上却是零星之人走动,不知道陈大公子说的繁华在何处?”
陈大公子一怔,低头干咳一声掩盖尴尬,复而抬头道:“最近恰好连着几天大雨,等天气放晴了……”
“嘭——”慕北辰手中的玉石扔了出去,擦在桌上发出一声碰响声,“既然陈大公子没有诚意,我们就不必继续谈了,郑某再有钱,也不愿意把金子扔个不明不白。”
眼看着慕北辰打算站起来,陈大公子面有变色,皱眉道:“郑公子稍安勿躁,实在……”他温吞的眉头搅成两股麻绳,右手握拳在掌心捶了下,叹道:“唉,倒也不是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事关姑娘家的名节……罢了,郑公子既然听说了,与其叫你们听个道听途说,不如在下说个事实好了。”
店小二送来热茶,彩蝶走到一旁,取出了那罐顾渚紫笋来泡茶,茶香很快催发起来,满屋子都是香气萦绕,叫人闻之提神。
陈大公子尝了一口,眼眸倏然一亮:“果然是好茶,小可平生,从未饮过如此茶叶。”
“我们江南的好茶叶多着呢,这不过是其中之一。”彩蝶给每个人斟茶后,提着茶壶站到一边,听到陈大公子的话,很是张扬的笑道。
容若扶额,彩蝶演绎一个骄纵的小丫鬟是入戏了吧,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发挥一下,“小蝶,你先退下去吧。”
彩蝶撅了撅嘴,一副不高兴又不敢说的模样从房间里往外头走,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容若飞了一个媚眼。
一小杯茶陈大公子几口喝完,容若再次斟满,含笑的声音带着歉意:“侍女无礼,公子请不要介意。”
陈大公子朗笑着摆手:“不怪那位姑娘,确实是在下见识浅薄了。”
虽然茶叶打了个插曲,还好陈大公子是个靠谱的,也不让慕北辰和容若提醒,很快转回话题,说道:“说起来蓝县这几日却是出了一桩怪事。”
容若带着面巾,外人在场不方便饮茶,只捧着暖手,闻言看了慕北辰一眼,问道:“是店小二提过的那个襄泾坊死人的事?”索性容若知道店小二是知县府的人,把他拎出来总没错。
“正是。”陈大公子面容严肃了一点,有些凝重道:“差不多三个月前,原家的公子被人发现死在襄泾坊内,县衙派了仵作去现场检查,结果根本找不出他的死因,只是发现他全身精气仿佛被一夕间吸食,枯竭而亡。”追书看
容若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惊呼一下抱住了慕北辰的一只手臂,“这么说来,还真是狐妖作祟啊?”
陈大公子摸着鼻子苦笑道:“鬼怪荒诞,我们读书人当然是不信的,但是原公子的死至此也成了谜团。”
慕北辰垂目看了容若勾着自己的两只爪子,倒是没说什么,很快转移了目光道:“其他人都是同样的死因?”
“嗯,无一例外。”陈大公子换了个手靠在桌上,拧着的眉头下面一双眼睛带着点困惑,“原公子出事后过了两个月,我们都认定了他定然也是被仇家所害,正努力追查时,不想悲剧再次重演,这次仅是七八日,就先后死了三个人。”
容若手指头无意识的扭着慕北辰月白色的一截袖子,偏头道:“你是说,从第一个人死后,等了两个月凶手才再次作案?”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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