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阴天,乌云重新凝聚起来,把西边天空压的黑沉沉的,好像随时倾轧下来。昨天的暖阳高照,一下子全都不见踪影,仿佛不过是一场梦境。
城门口,随着一具具尸体被运送出去,百姓们哀戚的哭声响彻整片天地,路人闻之同悲戚。
京城里面街道上混着血水的雪被清理过,可是依稀还能看到上面残留的痕迹,好似在不停的提醒众人,那个叫人绝望的除夕夜。
很多人都知道,这样惨痛的夜晚,必定需要此后无数个夜晚才能慢慢将悲伤压下,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送别的队伍尤其庞大,有官府的衙差在前面开道,一路还有护城军维护秩序,这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出去,可谓悲壮。
因为尸体要运出去,专门开了城西的城门,守城门的士兵尽责的检查着每个出城的人,等到两个棺材被推过来时,他上前拦住道:“等一下。”
有年迈的家属步履蹒跚,就哭嚎道:“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就死了呢,留下我们两个,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主要大多数的尸体都是躺在简陋的木板上,乍然来了两副棺材,守门士兵才觉得有些异常,上头可交代了,还有红蛛教的余孽在城内活动,棺材这种东西,可最好藏人了。
“打开看看。”守门的士兵手指着棺材说道。
家属抹着眼泪,伤心欲绝道:“人都死了,还要怎样?”
这样一来,后面的人只能都停下来,一时城门口聚集起密密麻麻的人来,守门的士兵强硬的口气道:“把棺材打开来,检查一下。”
白发苍苍的老者抬起头来,涕泪横流,叫人见之不忍,他满目哀伤道:“里面是我的女儿啊,她都已经死了,你们却还要辱没于她,你们何其忍心!”
旁边的老妇人哭的不能自已,整个人都快晕厥过去,全无力气的靠在老者身上。
守门的士兵皱了皱眉头,也不去跟他多说废话,伸手挥了挥,招来其他的人,三两下就敲开了上头的棺材板,惹的老者痛心疾首,直跺着脚仰天痛哭,其他人见了,也都觉得那些兵士实在是不像话,纷纷义愤填膺的指责起来。
“什么味道?”士兵嗅了嗅鼻子,感觉有股奇怪的隐香。
老者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伸手颤颤的抚上棺材,头埋在手臂上哭泣道:“我女儿中了毒后面目全非,身上更是恶臭难闻,老夫不忍心女儿就这样走了啊,所以给她们两人备了棺材,里面添上香料,便是离开人世,老夫也希望她们走的安详,美丽。”
正好士兵掀开棺材板,其中一个看了眼,面部表情很古怪的移开,好像见鬼一样的表情,附耳对其他人说了后,几个人重新盖上了棺材。
“老爷子抱歉了,你们可以走了。”守门的士兵挥手,让持枪的让开来,道:“不过红蛛教余孽尚在城中作乱,还请各位父老乡亲注意安全。”
这一句话既是解释了他们拦路开棺的缘由,又算是给了彼此一个交代,百姓们本就沉浸在悲伤中,谁还会为此多做纠缠。
到了城外,长长的队伍一路延伸了好几里地,官府的人抬着尸体,后面家属互相扶持着,哭泣声不断。
谁也没有注意,几个人影悄悄的从队伍里逃离。
那几个人一路飞驰来到了城外的小树林里,其中两个身上还各扛着一个,到了地方,把身上的人甩到地上。
“还是水娘和红杉姐有办法,不然我们都不能这么容易就混出城了。”这一行七八个,除了水娘和黄衣女子,其他的都是她们在这两天联络的原流芳斋几个女子。
其中一个看了看地上的人,拿起手中的短剑指过去道:“这两个带着太累赘了,不如现在就杀了吧?”
黄衣女子蹲下来,一把掀开容若头上的面罩,心情甚好的观赏着她的脸,也就是自己杰作,勾唇阴笑道:“幸得从妖女那边得来的蚀骨粉,你们谁还看得出曾经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
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如今容若一张脸全都被毁了,比之前假扮丑女满脸雀斑的黄衣女子还丑上几十倍。
水娘往后看了看,道:“这边离京城不远,我们还是及早做好打算离开吧,否则静王府的人追查过来,就麻烦了。”
“为了这个丑女?”黄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轻蔑,手甩开容若的脸,昏迷中的容若毫无知觉的垂下头来,歪到一旁,黄衣女子道:“世上男子谁不爱美女,我倒是想看看静王见了她如今的样子,是不是还能生出半点怜惜。”
不过她最可惜的是,这种蚀骨粉不能用在妖女的脸上,若是主子用憎恨的目光对待妖女,她才觉得万分爽快。
别个流芳斋的女子道:“两个带着太麻烦,留一个倒还可以,这个就让我带到里面的林子里杀了算了。”豆豆盒
经过众人合计,觉得带容若在身边或许还有点用处,毕竟她还挂着静王未婚妻的头衔,水娘看了看黄衣女子道:“早知如此,你不应该毁了她的容貌。”起码容若有美貌在,才能保证静王会对此投鼠忌器啊。
“呵,你说的简单,若不是假戏真做,叫人看出破绽怎么办?”易容虽然也可以,可到底没有真实的更减少风险,万一被看出来,她们还能顺利出城?
那头带着糖丸进入小树林的迟迟没有回来,水娘指了另一个道:“你去看看。”
可这次的人进去,又没了声响,她们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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