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惊讶貌:“哦?原来龙武副将军是左相的人呀。朕就这样被蒙在鼓里,真是一险!后来是如何化解救出太后的?”
展君抿嘴笑笑:“若不是谢将军掉头来援,臣与太后便回不来了。”
我望着干枯的枝桠舒展在丁香灰的天上,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姐夫,此事上既有立场,也有对错。我的初发心,是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而非个人私欲。我派你过去,只是为了给太后铺一座桥。我知道,你定有能力脱身的。”
展君也叹了口气:“原来在陛下心中,并没有封死太后娘娘的归路。也罢,臣自以为是陛下的姐夫,所以多说了这么几句。本来是想劝陛下一劝,顾念着一分母女亲情。那龙武副将军已被臣当场诛杀,陛下大可放心了。”
我笑了:“那就谢谢姐夫为我铺路了。”
他郑重拱了拱手:“臣知道陛下的鸿心,也明白权利统一的必要。”
我点头:“目前的形势,左相尚在豫州,身旁伴着亲卫与豫州刺史。京城十六卫有近半由他把控,关键时期,展将军务必为朝廷守好金吾卫,看护好京城治安。若有异动,第一时间来报。”
他领命退下了。
在御书房又会见了大舅谢将军,阅了各种案情文书,交待他抓紧时间搜集更多证据,坐实左相之罪。
忙完了辗转反侧睡了一夜,翌日一早我便又来在延嘉殿。
太后还未睡醒,颜阿秋卧在地板上头枕着床沿儿,一只手搭在太后的手背上。如是,病者轻轻一动便能将她唤醒。
外婆也没有离宫,就合衣躺在寝殿的坐塌上,睡颜里也是担忧。
大宫女桦萝轻轻起身对我“嘘”了一声,用蚊子嗡嗡的声音说道:“叫娘娘多睡一会儿吧,夜里疼醒了好几回。”
我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如此威风的她也有这么虚弱的一面。
这种种,谁之罪?
她似乎做了噩梦,突然眉头紧扭了起来,在片刻的呼吸凌乱之后突然睁开了眼。
她眼中似有白雾,半晌了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谁。
颜阿秋也醒了,赶紧揉揉眼说道:“母亲,我传女医给您换药。”然后就忙不迭的出去了。
我面对面看着那一双明眸凤眼灌满了病容,启口道:“阿娘,觉得如何了?”
她的表情微微扭动,带着一丝笑意说:“看到娘这样,你是高兴还是难过呀?”
我眨了下眼睛:“看到娘这样,难过。看到太后这样,高兴。您说,复杂不?”
她缓慢的咧开嘴笑:“小崽子,娘做梦了,你想叫娘死在茉城。”
我哄的一下子酸了眼眶,而后避而不答道:“阿娘,交出兵权吧,如今左相被堵在京城之外,在他统领的千牛卫和左右骁卫行动之前,我们务必掌握先机,派兵镇压。而我仅有一个龙武卫是远远不够的!若今次打不垮他,日后险矣。”
她眼珠一动,那上扬的眼角里竟然有些暖意,“还别说,我的小宝儿真会把握时机。我真是把你们兄妹两个生反了。”
“阿娘,先别说其他,晚一时就添一分风险呐!”
她收了表情,正色问道:“若我不交兵权,你是不是就要弑母了?”
我大声:“娘!”
她深呼吸一口闭了闭眼,而后看向于侍中抬了抬下巴:“将金吾卫和神策军的虎符给她吧。”
说了这话,她提了提被头,将半张脸藏进了被子里。
我转身,欣喜的接过沉甸甸的虎符,像是把大好河山都握在了手中。
我说:“娘,离山中央军的呢,一并给我。”
于侍中过来掀开被头问了问,然后摇着头从匣中掏出了最后一块,那最大的一块,呈递到我的手中。
此刻心满意足,我将它们归入匣中,端好了往外走去。
一抬头,见外婆和颜阿秋皆半张着嘴呆站着,我无暇搭理她们的错愕与怆然,守好了虎符大步流星的去了。
时间不等人,当下就召集了众将军御书房议事,今日势必要有拿下左相的定议。
为求速度,只能略过三省调令文书。虽说少了文书,所调之兵便数量有限,但于当前局面之下,已是众将认可的上策。——若交由三省办下调令,胶泥时间不说,三省大员定会全力掣肘。
而后降下圣谕,命信使前往豫州,宣左相即刻返京。
另一边于城中城外布防,必须拦住他派往京中调兵的信使,必须在他跨进京城大门就立即逮捕!
议会毕,刚到正午。
一切巨细安排妥当,将军们领命而去。而我便只需静坐御书房,等待消息了!
随便用了几口午膳歪在书房软塌闭目养神,李成蕴在殿外请求觐见。
宣他入来,我看着这个十月天汗流满头的人不禁笑了:“阿嘟,你可是吃了百年老参,浑身热成这样?”
他满面焦急的凑到我身边:“小菟,晌午时候开始封锁城门,满城禁卫行兵列队,还有许多暗哨埋伏在我李府,你是要干嘛?你是打算对我父亲动手?”
我翕动着眼皮:“阿嘟,前儿谢将军遇刺,太后遭伏击。金将军就往豫州去了。昨儿太后重伤归来。这种种的迹象不是很清楚了吗?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他被我问的一时无话。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老实跟我交待,你父亲派人刺杀谢添的事,你可否知情?”
他隐隐咬着牙:“仅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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