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不知道么,一直据守昆州不放。这一片土地,算是前周朝的失地,倒对于阿耶来说,成了开疆扩土。”
“你夹在中间,真是不容易。”
周船静苦笑一声:“不可追忆啊,兵戎相见那些日子,我全当自己是个死人了。”
“来报说,当真将你吊在了城楼上,迫使百越退兵。”
“呵,差不多吧,是捆在城楼的雉堞上,以期掣肘攻城的百越兵。”
“那…周伯伯呢?”
“他?该放的箭没有少放一根,我的肩膀还留个洞呢。”
我默默,只得安慰她道:“还是有所收敛的,否则箭雨之下,捆在明处还不成了个筛子。”
她摇头,柳嬷嬷端来一壶刚烫好的酒,说雨天喝口热的吧。
酒香很淡,青鸾宫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名酩佳酿。内膳房送早膳的人来了,我瞄了瞄从食盒里端上桌的吃食,两碟蒸素菜,一碟羊肉豆皮卷,一煲白粥,一盘咸绿豆饼。
周船静笑道:“小菟你看啥,采女位份就是这样的分例,挺丰盛啦。”
我扑哧一笑:“羊肉卷里就一丝儿的羊肉,行,吃素保身段。”
领膳的人谄笑道:“公主怎么在这?您想吃些什么,下官立即着人送来。”
我咧咧嘴:“就这吧,挺好的。”
这些人行过礼下去了,我拿起一块绿豆饼嚼着,倒喜这又甜又咸的滋味,轻声说道:“吃穿素简倒没什么,可这反应了你今后的处境啊。”
她做了个鬼脸。
我拄着头仔细看了看她,肌肤红润,精神尚好,甚至比离宫之时丰腴了一点点,脸颊上那道毒虫导致的疤极其淡了,只是浅浅的一道痕。
我不禁说道:“诶,你这在南地的几个月,好像过的还不错。”
她拿着瓷勺的手停了下来,直视我道:“你看出啥来了?”
我怔了一下,抖了抖眉毛:“没看出啥呀,怎么啦?”
她出了一口气,往殿门口看看,见仅剩的两个宫女不在跟前儿,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小菟,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我,出个主意也好。”
“什么事?”
“我想复宠。”
我怔了一下:“都这样了,你还对圣人有那份心呀!”
她握了握我的手:“你相信我,只是复宠,跟别的是两码事。”
我疑惑着:“那现在的情况你可是了解了?他的身子,还有你俩的立场,想要复宠不是易事。”
她坚持着:“试一试吧,哪怕只是见上一面,过上一夜。”
就这个问题我俩商量了许久。
两日后的傍晚,皇上收到了一副画。
画中的女子纱衣泄地,若隐若现,露着侧脸与香背。口若丹珠,还噙着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画是我画的,信差是甘露殿宫女小树收了五两银子答应送的。
小树在之前说了,皇上近来喜看美人图,甚至叫殷少卿自画了一副。但小树不知画中人是周船静,只叫脸生的太监告诉她——是一位自从册封都未得传召的采女罢了。
唯独落款处留下二人曾经的爱称——“小弥”。
于是当夜,皇上的一双贵足踏了快尘封的门槛儿,败落的庭院一夜之间枯木逢春。
周船静见了皇上,说了温柔谦卑的言语,但这并非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镂空的长衫里穿着件只到大腿的旗袍,还有一双见所未见的白色丝袜。
然后以酒为媒,兴致高昂,在激动处化作了两条鱼。
翌日再见她,她由衷一叹:“妥,任务完成,接下来见或不见,无所谓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既然暂时还不想告诉我,我也不打算戳破。
闲话中,她倒与我说了一事,说道昨夜圣人目酣神醉之时随口说了句话——“近来总觉得福德宫的蛇胆酒最是好喝,喝了喜悦,就连身上的不适都能忘却一会儿。明儿叫德妃给你送来两壶,疗一疗小弥的肩伤……”
啧,蛇胆酒还能忘忧疗愁,我倒是第一回听说。
下半晌时候我回了延嘉殿一趟,跟皇后提了一嘴:“德妃好像在私自养蛇,她居然不怕这玩意。”
皇后做思考貌:“养蛇呀……”然后转眸看我:“小坏蛋,听说你还命人给德妃送了两筐番椒,是何道理呀?”
我眨眼:“是她问我讨的。放心吧,送去的人当众试吃了几口,断不会诬赖我什么。”
皇后嗤的一笑:“那东西单独吃可是够辣嗓子的,娘想念你金玉城的招牌菜了,啥小炒肉,虎皮尖椒。天芙楼的厨子效仿过几回,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睁大眼:“酸儿辣女,娘不会又怀了吧?我不要小妹妹!”
话说到这儿,直听身后库通通的脚步声,又高声一句:“放心,你娘不会给你生妹妹的,她就没有给朕生孩子的心!”
皇后赶紧起身行礼:“陛下入来,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呢。您这是说哪里的话,臣妾日夜都盼望着能添个龙子呢。”
皇上挑眉:“哦?是么!那为何皇后夜夜都安排人爬朕龙床,反而自己独守空房,这也大度的过头了吧!”
我尬的一脸,退远了些。
皇后左右看看小声说道:“这不是医官的建议,多点新鲜人陪您,没准哪一个就能将您唤起呀。您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来质疑臣妾。”
皇上冷哼一声,撂到了坐塌上:“是,风言风语向来不缺。朕一意立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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