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在冰雕炸裂的那一刻,有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光带自那沉水河神身上飞了出去,遁入了其身后不远处香烛台前的那尊泥塑金身当中。
泥塑金身,虽口头上是如此说法,有个听上去一碰便能将其摔坏的泥字,但这位沉水河神的泥塑金身立于此处已有百余载,日夜吸收香火之气,早已经是一具真正意义上的金身。
而这,也是这位沉水河神如今的神道境界,金身境,虽只是初期,却是实打实的二境修行者。
在那道青色光带进入后,那具足足有丈许高的金身竟然活了过来,牛目大睁,再次向着金月儿走来。
此刻的沉水河神显然已是恼羞成怒,每踏出一步,地面皆是要震上一下,震得四周冰锥纷纷下坠,摔在了地上。
他冷冷开口道:“本神见你是灵修方才对你客客气气,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说话之间,抬起一拳便向着金月儿砸来。
这一拳,很不简单,拳头上金光闪闪,每往前一分,那丝金光便盛一分,转瞬即至,将金月儿砸飞了去。
金月儿一连撞碎了堂内诸多东西,最后飞出了堂门,若非黄福与朱岩章二人眼疾手快将其接住,若砸在坚硬地上,哪怕不死也必然重伤,可晓是如此,金月儿还是一口猩红喷了出来,只觉得体内五脏剧烈震动,有破损的趋势。
轰!
还不待众人喘息回神,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金色身影猛然冲出,立在了众人身前,沉水河神借以金身之威,再次出手向着金月儿挥拳而下,欲要一击毙命永绝后患。
却在这时,一道同样高大的身影冲出,一边摆开拳架赤手空拳就要去接沉水河神这带着神道之力的一拳,一边嘴里大喊:“二小姐快走!黄老,朱老,速速带小姐离开此处。”
此人,自然便是方才未出手的胡言。
可是,三人刚受巨大震荡,一时之间哪里能反应过来,金月儿更是如此。
胡言也心中一叹,他本以为靠着自己身死能替金月儿挣得一线生机,但眼下几人未动,他自知可能死也是不能换得什么了。
但,他依旧不后悔,事已至此,大喝一声,随即双腿发力,迎着沉水河神即将降临的拳头反冲而去。
既然不能换得什么,那唯有给金月儿更多的喘息之机,这,便是这个汉子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三人中,朱岩章总提起当初庄主吕长峰的恩情难以忘记,这胡言虽是闷葫芦但又何时忘过?他更是一直记在心间。
甚至,相比于两个老人,他胡言有如今的一身本事,其实都得益于那位庄主吕长峰。
曾经,他跟随父母颠沛流离到了安庆县城,在那个江湖帮派云集的小地方,哪怕是普通人想要安身立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更别说像他这样的外来户了。
因为交不出那所谓的“保护费”,他的父母皆是死于那些帮派之人的手下,就连他,也经常收到同龄人的欺压毒打。
那金色拳头越来越近,往事幕幕回映脑海,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汉子,到死,一句话没有哼出半句。
伴随着脑中那无尽的灰色记忆,沉水河神一拳落下,将胡言直接打得炸裂开来,唯有一颗头颅飘飘然滚落到了被黄福二人架着往后退去的金月儿脚边。
这个汉子,有些死不瞑目啊!
一滴眼泪,自金月儿眼角滑落。
她的心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心急之下,她本以为身为灵修的她很强很强,哪怕这位沉水河神乃是一方山水神奇,她也可以无惧。
但现实就是,她对于修行上的事所知真的太少,对于这神道修行者的手段,更是一无所知。
“言叔……”
金月儿想要蹲下身去抱起胡言的头颅,因为这已经是这个汉子如今唯一完好的地方。
但,黄福二人哪里会允许她这么做,那沉水河神一拳之后已然要再次追来,他们一左一右架起金月儿便往来时的大门逃去。
可是,沉水河神既然会让他们进来,如今已撕破脸皮,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出去吗?
那大门紧紧关着,一个拄拐老妪守在门前,第一次,这个一直没有半点表情的老妪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冷笑,很是瘆人。
情急之下,黄福一声怒喝:“老婆子,给老夫让开?”
老妪不为所动,反倒是手中拐往下狠狠一跺,身旁顿时妖风大起,不仅护住了其身体,也挡住了身后大门,冷冷笑道:“让几位调转车头离去时,几位不走。如今几位进了庙里,惹怒了我家老爷,莫不成这就想走了?”
而三人身后那沉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沉水河神已然紧紧追来。
“罢了罢了,既是命数如此,老头子我今日哪怕是死在此处,也是死得其所,小胡都敢悍不畏死,我这把老骨头又算什么,我去阻那怪物,老黄,你一定要带二小姐出去。”
微微叹息之间,朱岩章松开了金月儿,一步踏出,向着沉水河神而去。
黄福大呼:“老朱,你给我回来,你去了也是送死啊。”
朱岩章却是头也不回,显然心意已决。
无奈之下,他只得去看金月儿,嘴里道:“二小姐,咱们……”
可显然,胡言的死对自家这位二小姐打击很大,此时此刻,金月儿神色涣散,显然心头很乱,对于周围发生的事已然没太大反应。
唉!
黄福心头重重一叹,同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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