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脚踩着水坑的声音,薛路平从这座不知曾坑杀过多少无辜东越百姓的监牢深处,慢步走了出来。
周文宾此时才明白席远修刚刚的动作是意何为。
可惜一切都晚了,今日看来都已经是成了这薛路平的瓮中之鳖了。
薛路平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席远修的牢房外,顺着铁杆之中的缝隙,用手轻轻把那折纸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其中的意思,但是谨慎起见,他把折纸收进了袖内,看着还在恐慌中的周文宾二人。
原来在周文宾几人刚把车推到扬州府衙后门的时候,薛路平早已经是注意到了,所以他早早就来到牢里侯着这几人了。
他想看看周文宾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可谁能想到不过是那么一张折纸,薛路平实在是有些可惜那份已经凉透了的佛跳墙。
“周大人,您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想必是威武镖局那些武夫没有招待好您?”
薛路平在袖口内摩挲着那折纸说道。
周文宾厌恶地看着薛路平说道:“自然不是,汪镖头与他手底下人礼数很全,不然本官也不用打扮成农夫这般,来这牢里与薛大人见面!”
周文宾现在这副打扮的确像极了田里劳作的农民,只是少了些老茧,还有那黝黑的皮肤。
薛路平笑道:“大人您要是过来见下官的话,那下官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招待大人您的,但大人今日...?”
薛路平故意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生冷了起来。
“大人今日在下官眼里,是个扮作菜农,前来牢内劫囚的江湖草寇,所以我只能用这百般酷刑招呼了!”
言语之中,薛路平竟是想用之前对献王用过的私刑,来对付这位钦差大人。
薛路平本以为这位钦差大人会暴跳如雷,言语激烈,会疯狂的抨击自己,可现在周文宾不动如山的看着自己,倒是让薛路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是该喊人来把这二人绑起来,还是应该再说些什么?
薛路平不知道,席远修不知道,那位献王更加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昨夜的周文宾,经历过了很多从军将士都未经历过的惨烈战斗。
直面军中制式的十字弓弩后,那些所谓的酷刑又算得上什么。
周文宾不再看着薛路平,而是转过身对着李元桓行礼,然后一板一眼地说道:“献王殿下,下官定将薛路平对您所做之事如实禀报陛下,但下官还是有件事想要...”
李元桓在边英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大人想问的可是本王是否与此案有关?”
周文宾没有开口,表示默认。
“与此案无关,我与献王殿下先前已经谈到了这个问题,周大人无需多问。”
席远修说完此话后,又开始思量着徐来给他那张折纸的意思了。
薛路平也并没有打断过这几人之间的对话,因为在他眼里,这几人此刻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让临死之人多说上几句话,想来没有人会拒绝!
周文宾那名侍从见薛路平有些走神,便想把他擒住,让他把自己等人给放出去,等到太子回来。
可他连脚还没有挪动,就被薛路平一句话震在了原地。
“别乱动!”
周文宾侍从知道被对方发现了,竟然还有些面红耳赤,像是在厨房偷吃被抓住正行的孩子。
“年轻人,我上阵厮杀的时候,你连筷子还拿不起来呢,还是省些力气,留着上路时候用吧!”
薛路平随意看了眼那名侍从,又把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位钦差大人。
周文宾被薛路平打量地有些不自在,便背过身去,说道:“既然薛大人已经决定好要将我等除掉,那么总得给陛下说些理由,总不见得交上去六具无头死尸就能草草了事!”
刘骁此时还在熟睡中,不然一定会一口一个修哥儿叫着,求得席远修安慰。
徐徐微风吹进牢内,可没有人觉得舒服,只有冷冽。
因为薛路平给出的理由的确大部分都是真话。
“献王殿下作为私盐案主谋,谋害扬州守备,又企图在狱中灭口,可惜未遂,不慎遗落献王府腰牌!”
“席远修与其师爷,还有献王殿下的侍卫,皆为从犯,多次在瓢城盐场上做手脚,变卖私盐!”
“至于周文宾,收受贿赂,企图劫狱,营救盐案主犯,更是死罪一条!”
薛路平说完这些后,笑着问道周文宾:“不知这些理由可是足够!”
“自然是不够!”
......
......
一柄如清风拂来的长剑,从牢外飞来,插在薛路平身前的地上。
清风即青锋!
说出那五个字的人,自然是这把剑的主人!
在地上嗡嗡作响的长剑也惊醒刘骁,他看着那把剑,又想起来了那只灰白头的飞禽,恍然大悟,原来是徐来在告诉他们,他要来了!
席远修也把眼睛睁开了,看着那把剑,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却是在摇着头。
薛路平看着离自己只有不到两寸距离的长剑,抬头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公然用凶器飞射到本官身前,只怕也是这私盐主犯!”
身着青衫的徐来,手里拎着那名拦路的狱卒,一把扔到薛路平身前,然后把那名狱卒与薛路平之间的青锋握在手里,左右各甩一剑,把关押着席远修几人的两间牢房的锁,直接斩断。
“我是何人与你无关。”
徐来一边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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