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阳城的悦来客栈,在萧珩和弘羽的眼皮子底下,能把她偷梁换柱弄出来,这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富阳城内,谁会有这样的能耐?
她只觉得这人呼之欲出,却偏偏又不敢确定。
船停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又开动了。
一路就没停歇过。
陆清雨在窗口看着岸边的垂柳,判定着风向。
正好是个大晴天,那日头已经偏了西,船上的风帆鼓鼓荡荡的,分明是北风。
他们,真的在往北走。
这条水路正是大运河,从南往北一路能到达洛阳,到底是北齐的人劫持了她,还是西楚的人?
北齐的使臣前些日子就已经回国了,只有西楚的楚云朗还在富阳城内,会是他的人吗?
西楚虽在西边,但经过洛阳再折向西,正是古丝绸之路,陆路也是行得通的。
陆清雨现在有些害怕了,要是萧珩的人还好,到了金陵还能顺道找到郑氏,可到西边到北边,人生地不熟的,回来可就难了。
既然弘羽他们暂时找不到她,那她就得想办法自救。
可自救怎么救?这么宽的大运河,跳下去她也游不到岸边,还得被人捞上来,以后人家起了防备之心,她就没机会了。
眼下,只能到岸上去,才有逃跑的机会。
怎么才能让船靠岸呢?
陆清雨双手枕在脑后,盘算着逃跑的办法。
既然这些人不惜代价悄悄地把她劫持走,那就证明她有利用的价值,所以,必定不会看着她有什么毛病吧?
过了一阵子,她爬起来站到窗口朝外喊,“来人啊,快来人,我快不行了。”
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跑过来,一个人隔着门轻声问,“姑娘,你怎么了?”
是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声音!
想必好骗吧?
“我,我头疼,肚子疼,浑身都疼,疼得受不了了。”陆清雨扒着门缝,露出脸的一部分。
本来白净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汗珠,还有一脸的红疙瘩。
小丫头吓了一大跳,蹬蹬跑了。
可能叫人去了。
陆清雨竭力倚靠在门后,忍受着头疼肚子疼,她是真的让自己病了,还病得不轻!
片刻后,就有人来打开锁,两个小丫头进来,把已经疼得快要瘫在地上的她架起来往外走。
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吩咐船上的艄公,“靠岸,有人病了。”
艄公收了帆,撑篙往回赶,停靠在码头上。
丫头扶着陆清雨上了一台滑杆,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上了岸。
中年文士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找到临街的一个药铺子。
坐诊的大夫给她把了脉,沉吟道,“姑娘这病挺厉害,要卧床歇着。”
话落,提笔刷刷开了方子,伙计抓了药来。
中年文士就要带着陆清雨走,可那大夫却摇头叹息,“还是在这里煎了药喝了,悄悄再说吧。”
中年文士瞪大眼,“大夫,这么说,这病你没把握?”
“没把握。”老大夫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老朽说句托大的话,你找遍全城怕也找不到一个能治她病的大夫!”
是个明白大夫!
陆清雨心里快要对他感恩戴德了,这说的话太合她的心意了,就这么干,太好了。
她强忍着疼痛,冲着那老大夫颔首。
中年文士犹豫了,若要强行赶路,万一陆清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担待不起。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主子对这姑娘是相当上心的,他宁愿耽搁几天,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咬咬牙,他点头答应下来,“行,就听大夫的!”
于是,他让人回去命船停几日,就近找了个客栈先住下来。
陆清雨喝了那老大夫的药,病情不见轻,反而加重了,疼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的。
中年文士慌了,也不管那老大夫是否托大,走遍全城,找来十几个大夫,可是个个都没把握治这怪病。
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给主子写信。
陆清雨在这客栈住了三日,愣是瘦了一大圈,本来就不大的小脸,现在连巴掌大都没有了,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她白日里疼一整天,在夜里就服用自己配制的解药,好能吃点儿东西,安睡一夜,养精蓄锐。
又是一个痛得死去活来的白日到了,中年文士几乎快抓狂了,因为主子来信了,说若是这姑娘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用回去见他,直接抹脖子自刎吧。
他吓坏了,把能动的人都派出去遍访名医,陆清雨身边只留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伺候着。
等人都走了,陆清雨就悄悄服了解药,精神好了许多,她肚子感觉到饿了。这几日她也是下了血本,实打实地让自己病了,疼得死去活来的,精气神都耗得差不多,这会子需要吃些东西补充能量。
“我饿了,给我弄点东西吃。”她忽然对屋内守着的两个小丫头道。
两个小丫头一听她要东西吃,顿时喜出望外,忙一叠声答应着,一个就出了门给她端饭去。
另一个丫头几乎喜极而泣地去洗帕子给她擦洗手脸。
能吃东西,就还有救。她们就不会因为办不好差事,被主子或打或发卖了。
等手脸擦干净之后,那个丫头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喷香扑鼻。
陆清雨一骨碌爬起来,张着手要吃面,“好香啊,快给我。”
那丫头笑着忙递过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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