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他讲一讲又不少块儿肉,她今天种种确实都有些冲动——她最近火气也太大了些,这样不妥。
但事已至此,再同他说好话倒显得反复无常小人行径,故杨寒星只是手略微放松了,并没完全松开,神色也依旧是冷的:“徐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徐嘉咳嗽当即跟着轻了许多:“帮在下劝一个人。”
“徐大人如何确定我一定能劝住?”
“在下相信寒星姑娘的能力。”
杨寒星又觉得他可能有些太高看了自己,但这种事上纠结显然无意,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接着问:“那徐大人要怎样帮我解决于峰这事呢?”
“大同总兵接连打了败仗。”
这事儿杨寒星知晓,朝中上下都挺愤慨,要求撤职严查,内阁接到折子后票拟也这个意思,只是奏折到宫里便再没了消息。宫里有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是收了钱还是怕麻烦,反正他老人家没发话,那就全当不知道呗,大同府百姓饱受战乱之苦,那是他们该,谁让他们生在大同府不是,你看达官贵人都生在京城,便没这般事。
“这事宫中并不知晓。”
怎么会?折子明明到宫中了的。杨寒星钳制着徐嘉的手肘下意识松开了。
“圣上不知,厂公也不知,”徐嘉趁机坐直了,“是司礼监秉笔苏铭受了大同总兵毛良臣的好处,私自扣下了折子。”
既然都出钱了,为何不直接给刘瑾,反倒拐弯抹角去收买一个秉笔苏铭,毛良臣这个思路杨寒星也是不解。
“毛良臣之前同厂公不睦。”徐嘉又看透了她的疑惑。
杨寒星不太喜欢这种随时随地都被人看透的感觉,但她什么也没说,神态自若:“那这事同于峰有何关系?”
“于峰许久前便同苏铭交好。”
难怪,杨寒星想通了一些事情,比如,为什么当初段修己刚一出事直接宫中的就来了,应该就是这个缘故。
“所以?”
“所以,他知晓此事。”
杨寒星其实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还是问:“那又如何?”
“圣上最忌兵患,厂公最忌欺瞒,只要此事东窗事发,苏铭死则于峰必受牵连。”
杨寒星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重新同徐嘉拉开了距离。
她是真心实意的觉得他们读书人都头脑简单,哪怕自诩玩阴谋乍一看还挺聪明的也是如此,就比如此时的徐嘉。
苏铭是谁?那是刘瑾跟前的大红人!八虎中的第九虎!大同的军报是什么时候的事?十月十六送到兵部衙门来的!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上到大学士下到十三道御史各部给事中,有人说敢说一句吗!如何东窗事发?
毕竟初次见面,直接骂人蠢终究是不太好,所以杨寒星什么也没说,还是很客气的问:“如何东窗事发呢?”
笑容又浮现在了徐嘉的脸上:“东厂易主,于峰到了北镇抚司,自然很容易便东窗事发了。”
这次杨寒星并没再问如何东厂才能易主。
要是在之前,谁说这种话她肯定会以为这人是疯了。但最近,段修己的死,杨延和莫名其妙的调任,这一切都在表示,如今的朝局并非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没有谁永远会在神坛上。
杨寒星沉思着,或许,这法子确实可行?
“徐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徐嘉整了整自己方才被杨寒星弄乱了的衣衫,坐得规整:“方才同姑娘说过了,劝动一个人便可。”
“劝这人最终是为了什么,我总得清楚。”
“易主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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