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思远望着手中的茶杯,许久未曾说出一句话。
整个前堂,四下的寂静里,只有偶尔路过前堂的下人,发出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缇狄族的老祭司死了,对于眼下的情况,卫思远心中诸多的琐事都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双方早前签订的协议,关于对欧毐的承诺,似乎都很难在实现。
缇狄族的老祭司可是圣者修为,但是眼下卫思远已经没有经历去想,一个圣者是如何陨落的了。
又过了许久,卫思远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同时一旁的欧毐双眼微闭,在卫思远的那声叹息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你放心吧,老夫现如今早已经对于故人从心中放下了,而对于曾经和你的约定,也会尽量完成。”
欧毐自从感知到蛊圣的异样后,内心便已经一片清明,对于文妃的爱意,也渐渐的随着时间的变化,不再那般固执的坚持了。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欧毐忽然想到曾经蛊圣说过的一句话,一切都是命数,我们不过都是这天罗星空之下的棋子罢了。
或许,他欧毐这一生是注定了不可能与文妃有任何的结果。
逆天改命?
欧毐并非没有了这几十年的执著与傲气,而是觉得没有了什么意义。
棋子也好,命数也罢。
一切似乎又都成了过眼云烟。
听到了欧毐的话后,卫思远无奈的苦笑一声,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也只能到了最后点了点头。
“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结局。”
卫思远叹息一声,一种极为庞大的无能为力感,席卷胸腔,压抑到让他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是啊,他机关算尽,却在得知了缇狄族老祭司死亡之后,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些在他看来最为不可变的因素,现如今却成为了最为脆弱的环节。
“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何一直都苦苦执着于复活文妃吗?”
欧毐看了眼一旁的卫思远,从他的神情中,也看到了太多的负面情感,或者说意识中无能为力的压抑。
这种感觉他曾经也有,当得知了文妃要嫁给邺朝的先帝时,他也曾质问过蛊圣,可是面对蛊圣那般圣者的强势下,他也下定了决心,要修炼成圣。
一切都仿佛是安排好的一样,很多人一生都难以追求的目的,他做到了。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光芒四射,仿佛掌握了天下生死一般,于是他在刚刚突破成圣的时候,便兵临城下。
独自一人傲然站在京都皇城之上,蔑视苍生的他只为了能够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也正是在他最为自信的一刻,击垮他的,不是忽然出现的书生孔默,也不是那所谓的浩然正气。
而是当时随着先帝一同与他对峙的文妃。
那个眼神,让身为圣者的欧毐,也觉得无能为力。
那一刻,欧毐觉得自己陷入了真正的绝望之中,他可以决定整个皇城甚至邺朝人的生死,却无法改变眼前那个深爱的女人,对自己的仇视。
所以他败了,不是败给了所谓的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哼,身为毒圣,就算无法碾压书圣孔默,也绝对可以拉着整个邺朝随自己一同覆灭。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个最心爱的女人会因为自己这般举动,连恨都不会恨自己,会完全的从心中将自己抹去。
这也是为何,欧毐宁愿俯首称臣,然后被发配到这极北之地。
或许是因为他内心还有着一丝可笑的不切实际的奢望吧。
奢望眼前的女人只是被邺朝的先帝骗了,而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有朝一日还能够再次相聚。
不过,最后给予欧毐最痛彻心扉的,却是有朝一日,文妃的死讯。
那一刻,欧毐疯了,他感觉自己活下去最后的希望,都彻底被抹杀掉了。
他愤然而起,站在北疆的城池之上,望着眼前的芸芸众生,那种绝望的愤恨,让他释放出了毒圣真正的威力。
不过,却留了最后的意思底线。
愤然泯灭之中,欧毐还记得,曾经在京都皇城之上,那个心爱的女人对他最后的一个要求。
不要伤害邺朝百姓。
欧毐没有那么做,于是整个北疆以北,墨绿色的毒液,泼洒到了缇狄一族之中。
当真是千里一身,寸草不生。
“那一刻,就是我觉得最不会改变的东西,却改变了,让我从心中崩溃了。”
欧毐淡淡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而一旁的卫思远,也是第一次如此安静,心中毫无杂念的听完了欧毐的故事。
欧毐看着卫思远,眼神之中那一抹极为罕见的柔和,也让卫思远明白了欧毐的关心。
卫思远自然不会去像那些世俗之人一般,在一旁感叹欧毐如何用情至深。
不过却能够从欧毐的讲述中明白,活着,就要坚持下去,有时候没有理由也要如此。
“呵呵,前辈第一次如此坦诚的和我讲这些,不过只可惜我卫某这一生都活在计谋之中,也说不出任何赞叹的话语。”
欧毐微微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卫思远,心中也明白他已经缓过了方才的低落,于是打趣道:
“我会跟你讲,也并不指望从你口中听到那些俗言俗语,再说了,若非今日,你又怎么会有心情听老夫讲完心事呢?”
两个人对望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淮南王府,周扬峰坐在书房之中,面前一个中年男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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