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进来呀!”晓星捧着菜单看。
学成不搭理,站在外面不动弹。
“快进来!”晓星放下菜单,拉着尾音叫。
学成依然不为所动。
晓星无奈,出了店,拉学成进去。谁知学成随即拉住了店老板停在外面的三轮车车厢,晓星回头一看拉不动,有些生气,使劲儿拽了下学成的胳膊,学成死死地拉住车厢不松手,晓星拽了几次后,放了手低头凝视儿子。学成依然抓着车厢,低头纹丝不动。晓星咬了咬嘴唇,拉他回了家。一路上她不悦于学成执拗使性子的样子,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下午五点多,钟能忙完工作收拾工具准备回家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原来是快递的。老人风风火火回去后收了快递,回家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玩具——梅梅买给学成的一套画笔和画纸。钟能整理纸箱子时发现底下还有一样东西,翻开一看,是一个面包大小的唱戏机,老人受宠若惊,翻来覆去地琢磨起来。
原来大前天晚上雪梅听妈妈说弟弟不高兴不说话时会一个人画画,她当晚随即为弟弟挑选了一套画笔,邮寄时顺便将她早已买好的唱戏机一块寄回来了。爷爷一个人在街上干活无趣无聊,她买的唱戏机不用佩戴耳机,播放声音小,老年人专用。为了让爷爷听戏听得舒畅,雪梅在机子里预先下载了上百首秦腔经典曲目。
“哎老钟啊,你家学成几天没过来啦?”钟能正在客厅把玩唱戏机,左邻居的大张勇端着杯子叼着烟头在门口问话。
“哦……咋啦?”钟能放下唱戏机冷着脸问。
“我老婆前两天有一晚上听钟理打你学成了,有这事吗?”好事的大张勇一脸关切地打听。
“啥事儿?胡说八道!哪有的事儿呀!”钟能拉下脸,白了眼对方埋头不搭理。老人心里明白,倘一个人知道了,肯定全市场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家这几年是非多,市场里的人哪个不爱看热闹,哪个不盯着他家的事儿饭后嚼舌头。
“我老婆那晚上听得明白呐!对门的也听到啦!学成……没啥问题吧?”四五十岁的大张勇还在表演着好好邻居的形象。
“忙你的吧!啥事儿也没有!娃这几天上课呢!你闲得没事做吗?”钟能罕见地气势汹汹。
老男人见没意思,端着杯子吐了口烟怏怏不快地走了。八卦从不止于来自源头的遏制,只会在否定和打压以后更加猛烈地传播。老人心里沉重,他憎恨谣言,因为谣言是儿子钟理今天这般堕落的元凶之一。
想到孩子,钟能马上给儿媳妇打去电话,说礼物的事情。晓星交代了今天学成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两人略微放心,不担心孩子会耳聋了。谈起姐姐送的玩具,晓星建议老人明天过来送,一来小孩现在睡着了,二来她明天上班后晚上没人照看学成,老人正好借着送玩具过来照看一晚上。翁媳两人谈妥后挂了电话。
下午六点半,正在学校食堂吃晚饭的何一鸣有些心不在焉。快圣诞、元旦了,一鸣同学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给心上人顾舒语送什么礼物,想着想着,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吃完饭路过食堂的面包店,店里摆着一个小蛋糕,何一鸣紧皱眉头,忽地反应上来了——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少年停脚站定,在人来人往中翻找手机里的提示,果然,一周前手机早提醒他妈妈一周后生日,当时上课不方便,他赶紧关机,拉着日历一算,果然是今天。好险好险,少年进教室后赶紧组了一个微信群,拉爸爸和爷爷进来,群名起了个“今天母上生日十万火急”,然后不停地朝群里发信息。
老马接漾漾回来吃了个饭,坐在阳台上正抽烟呢,只听手机叮叮叮地响,拿起一看,凝眉不解。
“母上是啥呀?”老马朝群里发语音。
“我妈!我妈!我妈!您闺女!”仔仔用语音发完,隔着屏幕哈哈大笑。
“蛋糕我来买,仔仔你好好上自习,别分心。”那头的何致远提醒儿子。
“七点啦!我妈最近下班早,咱得行动快点儿,省得我妈为这个抱怨一年,不高兴了还克扣我生活费!”少年催促。
“生活费这事——她不敢!爷给你保证,你好好上课吧。”老马乐呵呵地安慰。
“爸,那我今天早下一节自习,吃完蛋糕了我补上去!”仔仔请示领导。
“自习课老师不讲题的话可以,讲题的话就别了。”
“今晚上的自习课是英语和语文。”
“哦那可以。”
“我英语老师来了,拜拜拜拜!”少年说着火速将手机塞到抽屉里,按了关机键。
“爸你还要买什么吗?我替你捎着。”致远在群里问岳父。
“不用,忙你的吧。”
群里安静了,何致远忙着出去买蛋糕,老马寻思着给桂英整个啥东西弥补弥补她。说来有些对不住,四十年了,老马从来从来没给桂英过过生日。
兴邦一出生老马给他大办过百日宴,七岁生日那年他给兴邦买了牛肉吃,十四岁那年他带着兴邦去裁缝店量了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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