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牢房外,张子贤静静地看着里面,脸色平静。
花白的头发散乱在地,苍老的面容充满了不甘,整具尸体已然有些发臭,甚至还招来了一些蝇虫,在周围到处乱飞。
谁能想象到,向来在族里权势极盛的老祖长子,会凄凉地死在这大牢里,死前还是这副苍老暮年的姿态。
实在是可悲又好笑。
张子贤喟叹一声,接着转身离去,那铺着石砖的地面上响起徐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很快,敖烽一脉的族人被家主通知去收尸体,带头的负责人是张苟延,
当他带着几位族人来到大牢里,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后,神情充满了震惊。
他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的变化竟然那么大,与平日里英姿勃发的形象根本无法叠加在一起,就经历权变斗争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好歹是父子关系,一时间悲怆不已。
但事已至此,他心里也明白,失败者也只有这一个下场,而现任家主也没有责怪清算他们的意思,已是仁至义尽,怨不得别人。
平复了情绪,张苟延带着族人将父亲的尸体给抬了回去,没过多久就操办了丧事。
与以往几位长老战死的场面不同,张敖烽的丧事办得是极为简易,来的人除了这一脉的族人们外,其它脉的人连过多的探问都没有。
灵堂显得极为冷清,张苟延披麻戴孝地跪倒在地,脸色悲痛地看着面前的棺材。
一位脸色憔悴的妇人一袭素白,她哀恸地发出啜泣声。
她叫作蔡罗伊,是张敖烽的妻子,而在后面,还有几个小妾跪倒地上伤心落泪。
“娘亲,节哀顺变。”张苟延道。
蔡罗伊仿佛一下老了许多,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怨不得别人。”
她在得知昨夜自己的夫君率领族人叛乱,可最终还是被现任家主给镇压了下来,害怕地一宿都没睡。
为自己将来子孙后代担心,也为夫君要面临的后果担心。
所幸,现任家主仁慈,宽恕了他们,张敖烽这一脉的子孙得以无碍,心中也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可最终,还是迎来了自己夫君的尸体。
蔡罗伊也不抱太大的幻想,她知道如今这一切已是最好的结果。
刚开始完全不敢相信,因为这明明是一具迟暮老人的尸体,可当她看到身着的服饰以及腰间系挂的玉佩后。
她才相信,敖烽真的死了。
蔡罗伊哭得眼圈通红,她缓缓地起身,身旁的张苟延连忙伸出手扶着。
“你爹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有此报应也是正常,你切莫心生怨恨。”
她叮嘱道。
张苟延内心苦涩,“娘,您说什么呢,家主恕我们无罪,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蔡罗伊轻轻地点了点头,“特别是风清,等他醒来了,一定要稳定住他的情绪。”
她现在非常担心,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会悲愤欲绝,做出些不好的事情。
敖烽已死,最高的顶梁柱没了,可这一脉的族人们还要生存,如今家族形势本来就不好,万一被赶了出来,这敌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劝好大哥的,绝不让他做出傻事。”
张苟延脸色肃然道。
此时在张家的一处阁楼前,立着一位佳人。
阁楼悬挂着一个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雕刻了几个大字:炼丹阁
“真的是好久没进到里面了。”
一声轻语,带着深深的眷恋之意蓦地响起。
张小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推开门扉,迈着轻盈的脚步进到了里面。
由于没有人打扫,房梁,墙壁,丹炉,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一片萧瑟之景。
“二十年了。”张小怜玉脸上流露出缅怀之色。
她右手掐诀,袖袍一挥,纯白的光球骤然升起,紧接着围绕周边缓缓地游绕,所到之处满是洁净,没有留下一丝污渍。
张小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吩咐底下的族人去外面购买材料,等所需的材料集齐,接下来就是炼制筑基丹的时候。
外头的市集上。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沿街的店铺檐宇如一,鳞次栉比。
两个年轻人绷紧神经,他们步履匆忙地穿梭人流,向着指定地点赶去。
“慢点慢点,泽桦,用不着这么急吧。”落后半步的男子不禁出声道。
他叫张明玄,此次是跟另一个族人出来一齐搜寻材料的,奉的是家族高层之一,小怜长老的命令。
被叫唤慢点的张泽桦终于放缓了脚步,压低声音道:“能不急吗,也不想想现在咱们张家是什么情况,而且咱们这次出来还是有任务的。”
张明玄呼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微汗,“知道啦。”
他们两个是张家五代族人,修为不过是练气四层而已,但是谁能想象到,就这两人今日要去搜寻的材料,那可是用来制作筑基丹的。
当然了,两人也并不知晓,还纳闷此次为什么突然要拨一大笔灵石用来炼丹,毕竟现在张家不景气,连每月发的俸禄都愈来愈少了。
“咱们马上把事情办好,以免横生枝节。”张泽桦道。
不得不说,这日子过的可真不咋地,原本张氏一族的子弟出门,以往都是穿特定的服饰,腰佩特定的玉佩,以此向外人明示自己是张家的族人。
可自从家族遭遇重大打击,这些年都只能穿粗衣麻布,打扮的有如平民百姓,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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