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魏宗兴和魏灵泉也一前一后到了。
魏灵泉还好,衣衫整齐,魏宗兴就有点孟浪了,身上衫子穿得松松垮垮的,瞧那样子,倒似是刚起床,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浓烈的脂粉香。
这会儿,都过午了,他自然不可能一直睡到现在。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又在跟他的通房侍妾....
魏晋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嫌恶的拧过了头。
这个长子,也不知到底随谁,生就是烂泥糊不上墙,无论如何耳提面命,他只管我行我素,做的,还全是魏家几辈子男人都不曾做过的混事。
京城纨绔爱干的那些混事儿,他样样精通,正经学问,他却是样样不行,打了无数次也无用。
陈氏看到这个儿子的怂样子,也是气不打不一处来。
“叫你在家好好读书的,你是不是又跟你那些通房侍妾鬼混了?”她扬手就给了魏宗兴一耳光。
魏宗兴跟侍妾们正到那得趣处,生生被小厮薅起来,本就心中不悦,此时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立时梗着脖子跳脚叫:“你发什么疯啊?你自己做坏事被人抓到了小辫子,也不能拿我出气啊!”
“你……你……”陈氏气得差点晕过去,眼前一阵阵发黑。
作孽啊!
从小到大,她在这个儿子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自他一生下来,她便为他操足了心,金尊玉贵的细养着,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及至大了点,该开蒙读书了,她又花重金请城中最好的夫子进府来教他,只盼着他能学有所成,给她争光。
结果呢?
真正想要他学好的那个,没能学好,夫子硬往他脑袋里塞,都塞不进去。
而那个根本就不想他好的魏寒,却占了大便宜,就靠着在旁旁听,还是在她想方设法干扰他读书的情形下,学成了棠京第一才子!
不,他何止是光读书好?
他琴棋书画皆通,骑射武功亦是一流,而那张脸,更是清俊逼人,竟是将她心中恨极的那对夫妇,外表上的优点,全都继承了来!
从小到大,她拼尽全力,把他往废了养。
可结果,他却长成这棠京城中最出色的儿郎!
陈氏想到这里,不由悲从中来。
这人再强,强不过命啊!
莫非,她就注定是这般落寞的命?
不,她绝不认命!
陈氏心中恨怒交加,一扬手,又给了魏宗兴重重一耳光,一巴掌将他抽倒在椅子上,又扑过去撕打踢踹,嘴里兀自骂着:“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竟敢这样跟你亲娘说话吗?你个没用的窝囊废!”
她越说越生气,逮着魏宗兴一阵猛揍!
“娘,你这是做什么啊!”魏灵泉忙上前劝架,“有话好好说,哪有动不动就打人的!”
“我就是要打他!打死这个没用的东西算了!”陈氏想到自己遇事,自己这三个子女,居然没有一个能站出来为她撑着,心中又是气怒,又是悲苦,直觉得自己白养了。
“母亲,你别闹了!”魏安歌亦上前拉住她。
魏寒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一言未发。
就在她打打闹闹间,魏岭带着下人,捧着板子和春凳进来了。
“闹够了吗?”魏晋言冷冷问,“闹够了,就行家法吧!”
他转头看向魏岭,淡淡道:“把陈氏绑起来!”
陈氏?
魏岭眼睛直了直,愣怔了好半天,才想起陈氏是谁。
怎么?今日挨板子的人,不是大少爷,竟是这当家主母吗?
这位主母,可是一只地道的母老虎啊!
老爷这些年,不问后宅事,怎么突然想起打这母老虎了?
不光魏岭心里犯嘀咕,那几个下人亦是如此,更不用说魏宗兴和魏灵泉了。
“父亲,为何要绑母亲?”两人同时追问。
“父亲,母亲她已然知错了!”魏安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哭道:“求父亲饶了母亲这一回吧!她也是被苏念锦利用了,是周氏害人,跟母亲无关啊!”
魏宗兴和魏泉灵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一起嗷嗷起来。
“父亲竟要为那苏蓁蓁的事,对母亲动家法吗?”魏泉灵跳脚,“父亲也被那个狐媚子迷住了吗?”
“魏泉灵,你若敢再胡说一个字,我便要你好看!”某处忽然传来阴冷的警告声。
魏泉灵拧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魏寒那双闪着寒光的黑眸,下意识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但她心里自然不服气,仍道:“为了一个外人,居然要惩罚自己的家人,父亲,女儿不服!”
“儿子也不服!”魏宗兴大叫,“母亲是被人利用,不知者不为过!再说了,就算这事真是母亲做的又如何?那苏蓁蓁对母亲这般无礼,还挑拔母亲和二弟之间的关系,母亲找人骂她几句又怎么了?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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