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能立时将所有的真相,都撕裂在她面前。
可是,看到母亲那瘦弱轻颤的肩,他到底还是又忍住了。
这些年,大家都是在苦苦挣扎。
他和妹妹,活在地狱之中,虽然痛苦,但总有轻松愉快的时候。
可是,母亲却是真正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那头风之疾,令她日夜难安,若不是还念着他们,只怕早已撒手西去了。
苏明谨给她下的毒,毁掉的,不光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精神和意志。
八年的非人生活,她已经被苏明谨掌控,泥足深陷,若想拔除,必将经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那痛苦,他是亲身体会过的。
到这时,苏长安忽然明白,自家妹子在他自杀时,为何会崩溃哭嚎了。
看着自已的亲人,一步步坠入深渊,而身为至亲,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法把她拉回来。
那种深沉绝望的无力感,真的是能叫人发疯崩溃的!
怜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她是自己的母亲,是幼时将他捧在掌心,疼爱宠溺的人。
所以,他便算再怎么愤怒绝望,却还是要耐心的等待着,煎熬着,希望终有一日,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母亲……”苏长安缓了声调,上前一步,蹲在许氏膝前,握住她轻颤的双手,“您累了,也回去歇着吧!”
许氏低叹一声,闭上双眼。
“母亲,我扶您到我的房间休息!”尹初月贴心的将她搀扶起来,送去了隔壁厢房。
看着许氏清瘦蹒跚的背影,大家都无声低叹。
“你们哥几个,先回府吧!”白氏看向许至安他们,“我留下来,跟缓缓聊会儿!”
“唉!”许至谦和许至信俱是瘪眉皱眼。
“我们还想着今日开个庆功宴的呢!”许至信撅嘴。
“我刚还想着去酒楼订个雅间,好好的喝上一回!”许至谦摊手,“没想到……唉!姑母怎么这般糊涂啊!”
“姑母糊涂,非一日两日,也非一年两年了!”白氏哀叹,“她呀,自从十七岁那年遇见苏明谨,就是一条道儿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可是,为什么啊?”许至信不解,“以前姑母是天真少女,年幼无知,可现在,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般的……”
“难不成,这苏明谨,给她下了蛊了?”许至谦歪头胡乱臆测着,“我听说,南疆有一种情蛊,名唤桃花蛊,人一旦中了这种蛊毒,就对这人死心蹋地,不管他如何待她,她都痴心不改,哪怕是要杀她,她都还要帮他磨刀子呢!”
“啊,我也听说了!”许至信用力点头,“这么说来,姑母是真的中了桃花蛊吗?啊啊,那咱们就不能干等着了!快去请那位林神医,请她想法破解才对啊!”
“你们两个,莫要混说!”许至安唾了一口,“那不过是传言罢了!若真有那种盅,还能有这么邪性,那岂不是乱套了?”
“可姑母这事儿,又要怎么解释啊?”许至谦咕哝着,“就算她忘了之前那些事,可是,以前她所受的委屈,她可是还记得吧?”
“这苏明谨待表哥表妹他们是好是坏,她也是全看在眼里了吧?我就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唉!”白氏轻叹一声,“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我有时觉得,她什么都明白!可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好似糊涂的紧,什么都瞧不出来!”
“所以啊!”许至谦坚持自己的中蛊说,“我是觉得,不如还是找那位神医,再给姑母瞧瞧吧!”
“她并非中蛊!”魏寒忽然开口,“她只是,被驯化了!”
“驯化?”几人一齐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魏寒回,“像牛羊马犬猴一样,被人驯服了,就会乖乖听人的话!哪怕人拿鞭子狠狠的抽它,它还是不自觉的,要依赖那个人!”
“再比如驴子拉磨,它终日就围着那个磨盘转,便算有一日,解开了绳子,它也忘了逃跑,还是会围着那个磨一直转!”
“围着这个磨转,已经成为它极深蒂固的一种习惯,这习惯伴随着驯化时的鞭子,深入它的骨血,若是猛不丁改变了,它反而无所适从了!”
“缓之,你这个比喻,可真是……”许至谦哭笑不得,“我姑母她是人,又不是一头驴子!”
“人也罢,驴子也好,其实都差不多了!”魏寒低叹一声,“你们可能没见过那种从小被驯化的孤儿吧?”
“不管收养他们的人,如何残忍的待他,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依靠他们,因为这个人虽坏,可是,他到底还给过他好,若离了这人,便连那一丁点的好,也彻底失去了!”
“缓之,你越说,我们越糊涂了!”许至信大睁着眼,“姑母她也不是孤儿啊!没有苏明谨,她还有表哥表妹,还有我们,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啊!”
“在她不顾父母亲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苏明谨时,她就只有苏明谨一个人了!”魏寒道,“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她就成了苏明谨的掌中之物!”
“那个时候,她孤立无援,又不谙世事,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就好比是一张白纸,任由别人涂抹!”
“苏明谨此人,却自幼在复杂混浊的环境中长大,以他的心机和手段,想要控制一个倾慕他的少女,又有何难?”
“后来伯母一病多年,病人本就虚弱,苏明谨给她找来韩良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又一次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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