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世在她眼里高贵又高冷的魏家公子,居然是个偷鸡的“惯贼”?
这太颠覆了!
原来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不要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了!”魏寒伸指在她鼻上轻轻一刮,自顾自笑起来。
“你还有脸笑?”苏蓁蓁轻哼一声,扯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
那鸡肉一进嘴,她就停不下来了。
“你有脸吃,我怎么就没脸笑?”魏寒笑着看她吃。
不过苏蓁蓁已经没功夫答理他了。
这薰鸡做的,实在是,太特别太香了!
她一口气吃完半只,这才想起魏寒,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魏寒笑,“你吃吧!”
苏蓁蓁看着他这笑脸,有片刻的恍惚。
我不饿,你吃吧……
这话,曾经是最令她幸福温暖的话。
那还是他们被流放到北地时的事。
魏父出事,魏寒拒绝做附马,公主恼羞成怒,他们的流放之路,因此变得格外艰难。
最初那几个月,挨饿受冻的事常有。
一家人过惯了苦日子,乍然三餐不继,难以温饱,魏家简直炸了锅。
陈氏带着大儿子和女儿,天天跟魏寒闹腾。
她那时的嘴脸,是真正难看,动不动就骂骂咧咧的,说他连累一家人受苦,自已把那些带出来的首饰银两,都偷摸藏起来,不给魏寒沾,用那些东西换来的食物,也不愿分给魏寒。
魏寒她都不愿意分,苏蓁蓁这个不识好歹,上赶着嫁过来的蠢货加丑女,自然就更挨不上了。
两人的日子,那时过得格外凄惶。
魏寒虽然聪明善谋,乍然面对这样的窘境,一时也是无措。
北地地处大棠边境,本就贫瘠,又加战乱频繁,连本地居民,都是食不裹腹,更不用说是他们这些流放的外来户了。
苏蓁蓁虽然是个傻且蠢的,不过她也只是在感情上如此。
到了那种境地,反倒生出勇气来,跟着当地村民上山挖野菜,学着织着,下河摸鱼,反正只要能弄到吃的,再辛苦她也愿意去做。
不光愿意,她根本就是甘之如饴。
只要能跟在魏寒身边,不管做什么,她都乐呵呵的。
那时的魏寒也在努力的适应,跟着乡人上山打猎。
他的功夫好,胆子又大,敢往那深山老林处跑,所获猎物自然也相应的多一些。
只是,那种穷困之地,又逢冬日来临,就连猎物也越来越少。
常常跑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偶尔猎到一些,他便很认真的分配,母亲兄弟留大半,余下小半,就留给苏蓁蓁。
那个时候,苏蓁蓁最常听到他说的话,便是,你吃吧,我不饿。
可是他怎么可能不饿呢?
然而他就是那样的人,做的多,说得少,苦处常常自已咽着。
那个时候,他不爱她,不曾对她说过一句动听的话,然而她却觉得,就那一句我不饿,便已胜过无数甜言蜜语。
此时再听到这么一句,虽然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不饿,苏蓁蓁还是莫名的红了眼眶。
“怎么了?”魏寒看着她。
苏蓁蓁摸起一只鸡腿,往嘴里咬了一口,含混不清道:“太好吃了!好吃到想哭了!”
“就是这样!”魏寒又笑又叹,“我幼时从那悬崖底爬上来,乍然吃到这鸡时,就真的哭了!”
“那时偷的吗?”苏蓁蓁抬头看着他。
“是啊!”魏寒回,“那时偷了一次,后来一直就想着那味儿,于是便又带着银子,央那胖师傅做给我吃!谁知他脾气怪得很,我给再多银子,他也不肯做!还说,除非我叫他爹!”
“噗!”苏蓁蓁笑,“这么坏吗?”
“可不是?”魏寒也笑,“我当时就气坏了!所以,后来每逢祖父忌日,我来这庙里时,便一定要偷他一次!”
“他该偷……”苏蓁蓁啃着鸡腿,“我说你做的薰鸡为什么这么好吃,原来,是偷鸡偷来的手艺!”
“什么?”魏寒看着她,“我什么时候做过这薰鸡了?你又什么时候吃过我做的薰鸡?”
苏蓁蓁:“……”
又说漏嘴了。
这回,怎么往回圆?
苏蓁蓁想了想,直接薅下另外一条鸡腿,塞到魏寒嘴里。
这亲昵的举动,让魏寒心花怒放,立时又忘了她刚才说什么,只甜甜蜜蜜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
她连啃骨头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像一只小奶狗,怎么看,怎么招人疼……
苏蓁蓁因着手中这美食,倒也没功夫管他是不是看自己了。
她是真的饿了!
“啊,对了,这儿还有酒……”他忽然一拍脑门,伸手从香案后摸出一瓶酒来。
“桃花酿?”苏蓁蓁立时两眼放光。
“喝一口?”魏寒问。
“嗯嗯!”苏蓁蓁鸡啄米似的点头。
两人于是左手薰鸡,右手桃花酿,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十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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