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房一听,坏了,杨晓这是有所耳闻了。
“什么挽歌,唱给死人的东西。”陆房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当下却连个像样的理由也编不出来。
杨晓依旧是站在窗边,头也不回,也不说话。
“你怎么就生气了?”陆房讪讪地凑上去,试探地伸出手搭在杨晓的手臂上。
杨晓用力地把手臂甩开,继续沉默。
陆房心里明镜地知晓,就是和自己有关的流言蜚语让杨晓如此不悦,但杨晓不说,自己解释又显得心虚。
“你不说,只叫我猜,我哪猜得到?”陆房继续试探道。
杨晓终于憋不住了,愤然道:“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陆房的确是聪明过人,可此时杨晓这番话带着刺,让陆房不知从何答起。杨晓见陆房呆若木鸡,又呛他道:“我说你怎么连辩驳都不辩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搞了半天是代人入狱!”
陆房直接傻掉了,什么代人入狱?原来杨晓生气不是为了那些烂桃花的流言?
杨晓见他还是面不改色,更加生气:“为了护着你的旧爱,监狱也愿意去,之前我只当你生性淡泊,搞了半天竟是我没有触动你!”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陆房慌了,这可怎么解释,从何解释?她这一通没头没脑的指责,就算想解释也无从开口啊!但是转念一想,陆房自己也生气起来。
杨晓只是听了旁人的流言蜚语,便开始自己大生闷气。可她甚至都没有向自己求证过啊?
但是眼见杨晓仿佛是去意已决,一副出了门就绝不会再回来的样子,还是伸手拉住了她。
“我知道你是为那苏晚歌的事生气。”陆房想着,索性把话说开。
“然后呢?”杨晓反呛道。
陆房心一横,想着终归是说到这一步了,干脆就开门见山:“我不知道苏晚歌在宫中,我甚至不知道她进了京中。”
杨晓听了这话,竟是笑出了声。
“不知道?你不是会预知未来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如此倾心于你的人,你竟一无所知?”
陆房刚要辩驳,却迎面看见杨晓的眼中努力克制的泪水,伸手要拉住她的动作一滞。
她是多坚强的人啊。
多少伤病,多少次命悬一线,她都笑着面对。这个像利剑一样的女人,泪水也像赤铁一样滚烫。
陆房心里的惊涛骇浪,杨晓看不到。她能看到的只有陆房听完这一句话,在原地呆呆傻傻地,没有一点反应,只道是他心虚词穷,于是心里凉透了大半截。
“好,我知道了。我杨晓是个识趣的人,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必说!”
杨晓强忍着泪,声音颤抖地留下一句话,转身跑出了房间,却因伤心之至,一个跟头摔在了门口的石阶上,痛得直吸冷气。
陆房心疼她摔倒了伤腿,赶忙上前搀扶,杨晓却抬手一挥,狠狠打开了陆房的手,就像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陆房终于黔驴技穷,完全不知道此刻应该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杨晓跌跌撞撞跑出了宅院。
再说安夏白这边,并不知道翠烟已经将事情传得满城风雨,自然也是不知道杨晓此刻已经伤心欲绝,还在寝宫悠然地睡着午觉。
有了孩子的日子总是草木皆兵,一点响动就能让安夏白睡意全无。这一场难得的午睡让安夏白浑身酥软,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没想到哈欠打到了一半,就看到满脸泪痕的杨晓坐在桌边小声地抽抽搭搭。安夏白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倒是将眼前这哭哭啼啼的人儿看得更真切了。
这梨花带雨的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杨晓啊!
安夏白也是当即愣在了原地。
安夏白愣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这是怎么了?”杨晓被这么一关心,直接憋不住,“哇”地哭出声。哭了半天,安夏白也手足无措,只好一直抚着杨晓的背给她顺气。总算杨晓是能停下来说话了,饶是说话,也是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地。
“我,我以为陆房心里是有,是有我的,没,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别的女子,牺牲到如此地步!”安夏白听了心里一惊,这陆房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居然也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事来?
安夏白虽然不能表现得太过惊讶,但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肯定是和那个苏挽歌脱不了干系,又不好直接问,于是也试探道:“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杨晓此时继续抽抽搭搭:“哪是什么流言蜚语,要只是如此我也不至于。我问他,他也不肯直接说与我听,只是吞吞吐吐地,也不肯说重点,这样隐瞒难道还能是我冤枉了他?”
安夏白知道杨晓性子耿直,肯定是听说了苏挽歌与陆房有旧情。可是前些日子陆房还为了杨晓要从军的事闹到了皇帝跟前,这不够说明陆房心里装着她吗?一时间,安夏白也语塞了。
杨晓见安夏白也不说话,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若是真没有事,安夏白何至于也如此迟疑?一想到这里,更是止不住眼泪,趴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只自顾自地嚎啕大哭。
安夏白手足无措,若只是流言蜚语倒也好安慰,但是这杨晓说的“牺牲到如此地步”,又是指什么啊?
杨晓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我还当他是无欲无求,心里有底气才不辩解,随皇上怎么要罚他,要将他打入大牢,也是没有半分挣扎。原来竟然是为了他的旧相好,为了护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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