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这是一座带着凄凉色彩的古城,它曾是世界上一颗不可磨灭的璀璨之光,它也被外族踏足过,也被一把火烧了一个精光。
那名毒士在一矩点燃它之前留下了著名的话——“此城于我已无用!”,洛阳长时间的休养生息之后才得以焕发曾经的半分光彩。
大唐建国之初,在觉得国都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没有考虑过洛阳,甚至有人戏称洛阳为“落阳!”是国祚如落日一般,定不长久。
它就是这样一个城,它辉煌过,凄凉过,现在的它成了长安最好的陪衬。
亦如东升西落的日一样,洛阳和高先志同样如此。
那天,他驾着马带着随从踏入洛阳之时,城内却堆积了一层层的落叶,它们燃尽了最后的火焰,全身干枯地躺在地上,等着入土为安!
萧瑟,应景!
此正逢春之时,待他回乡迎接他的却是一颗颗树的离去和落叶归根,倒真是无比讽刺呢!
这位老将军是洛阳家喻户晓的人物,也是很多洛阳人引以为傲的英雄了,告老还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洛阳。
他是三朝老将,算上喜帝,这位老人历经高宗,武皇,喜帝,明皇,整整四朝,可以说是当世辈分最高的将军了!
伴随着他“荣归故里”,一些流言蜚语也洒满了大街小巷。
三朝老将,西域都护府将军为何一战未打就辞官归乡?
有的人说人终有老时,能活着回来也算善始善终了。
也有流言将高先志比作飞将,感言“李广难封”,为唐廷效力一生,最后归乡之时无一官半职养老不说,爵位是一个也没捞到!
多少城里的言语传到老人的耳中也只是一笑了之,他真的老了!
已至正午,归乡之后,高先志的日子简单了许多,他无须披甲入营,日夜操练,他现在过的是每天闲散的生活。
一生戎马,最后当真要死在病床之上吗?
老人漫不经心地走在自家的后院之中,做着饭后的消化运动——散步。
他衣着整洁工整,一身白衣,衣角打理地整整齐齐,只是白发未稍加打理,一头散乱的落在头上。
“老爷,老爷!”一旁的仆人身后追赶上来。
“怎么了?”
仆人跑到高先志面前,先是喘着气,然后说道:“您快去看看吧,前院的花死了好多!”
高先志白眉一锁,衣袖一挥,疾步向前院走去,“待我去看看!”
为将者,除了征战四方之外自然也会有点自己的所爱之物,高先志披甲转战南北一生,历经大战无数余次。
他手上沾染的血可想而知,闲下来种些花草对消除自己心里的那股戾气有所帮助,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一听见自己种的花死了不少,老人心急如焚,步子也是越迈越快就差跑起来了。
“老爷,您看。”仆人拿起其中的一个花盆递到了高先志的眼前。
它的腰弯了,一蹶不振,不会再起来了,它将一步步地消散,亦如被火焰吞噬的柴火一样。
高先志原先精神焕发,如今眼里望着那枯萎不堪的花,仿佛又憔悴了三分,花死了,人也要入土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将花盆递到了仆人手里,额头的皱纹愈发明显,他似笑非笑地环顾着前院那些枯死的花。
原来如此,老天爷你这是在提点老夫吗?落叶,枯花,下一个就是老夫吗?
他的眼神顿时暗淡了几分,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回头看这些花,“烧了吧!”
仆人拿着花盆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些都是老爷视作性命的东西啊,就这么烧了?
往日心中静如止水的高先志,此刻心里已经不再平静,他步入大厅,眼里带着一丝忧伤。
大厅正中间挂着的黑色军甲,一旁挂着的是一把唐刀,两者都像是尘封了许久的名物一般。
黑甲上的裂痕数不胜数,从上自下都好像被捅了个遍,刀上以前染过血,现在也不过是锈而已。
高先志一步步走过来,眼里全是那黑色的甲,他的嘴微微颤抖,如老友重逢一般,神色激动。
他颤颤巍巍地用手贴上冰冷的黑甲,如同手捧寒冰一样,手游走在甲胄之上,它早已是坑坑洼洼的样子了。
这是西征的刀痕!这是流矢留下的口子!这是枪刺的痕迹!
他抚摸着黑甲,眼里似乎又想起了当年自己踏马前行的样子,大漠之上,马踏沙土,夜下百里追敌寇,挽弓赶月。
倘若自己再年轻一轮岁月,这西域是否早早归入唐土,如今这风中残烛之躯,怕是难再起用了!
高先志苦涩一笑,西域由鱼恩唐接手,就算他也是老将,但是西域各邦关系复杂,有的甚至降而复叛。
如果轻易推进的话,且不说正面战场的大食,单单那些与大唐结盟的西域诸国就算不稳定因素。
罢了,罢了,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既已辞官归乡,想那么多作甚?
他拿着鸡毛掸子开始打理起自己的陈旧之物起来。
午后做什么比较好?不如去茶楼饮一杯好茶?自我麻痹可能是最好的方法了。
“老爷,外面有人想见你!”
有人来见?高先志有点疑惑,自己在洛阳是有名声,但是结识的友人却是少数,而且大多数都不在人世了。
“可留姓名?”
“不曾,就在门口等着呢!”
奇怪!高先志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我前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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