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林间的小路,激起一片尘埃,云珠放下帘子,面上溢着满满的高兴:“这下好了,回了侯府,小姐便能好好调养身子了。”
江映篱拧了拧眉心,听了云珠的话蓦然想起来一件事,沉声嘱咐二人:“回去之后,莫要和娘说我滑胎的事情,免得她担心,知道么?”
云珠自然是以江映篱的命令为主的,只是菁儿,她是侯夫人安排前来照顾江映篱的,当下有些犹豫。
“小姐,我若不说,只怕夫人会怪罪,况且您的身子……”她忧心忡忡的说。
江映篱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会有事,若让娘知道了我滑胎,只怕大动肝火,引的她身子不快,况且,倘若娘知道了怪罪下来,自是有我担着的。”
菁儿咬了咬唇,显然还是不好轻易答应下来。
江映篱对着云珠使眼色,云珠当即凑过去,笑呵呵宽慰她:“好菁儿,你且答应下来嘛,小姐也不是永远憋着不说,只是缓缓罢了。”
菁儿左边看了看云珠,右边看了看江映篱,好半晌,堪堪点了点头。
云珠拉着她的手,连连道了两句:“好菁儿。”
菁儿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车夫驶的有些快,不过好在林子里的小路平缓,没什么颠簸,约莫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侯府。
一听江映篱已到门口了,侯夫人原是要小憩的心思瞬间消散全无,当下领着丫鬟匆忙的去接了人。
江映篱前脚路过后院儿百年的杏花树,就见侯夫人一边理着衣裳一边快步的走过来。
她悠然笑了笑,走上前去对着侯夫人盈盈一拜:“娘,女儿回来了。”
侯夫人应声上前,扶住她行礼的身姿,闷声道:“怎么去了一趟狩猎大会,回来还同我生分了。”
江映篱笑着答:“许久不见娘了,这不是高兴的。”
侯夫人瞪了她一眼,正觉着不高兴,可是这正色一瞧,蓦然发现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似是脱了一圈肉一般。
“你这,怎么瘦了一大圈,难不成是有人刁难你了!”侯夫人瞬间提高了嗓音,目光充满了怜爱。
江映篱抽了抽嘴角,心道她想法正击中点上了。
她神色有些迟疑,却又顶不过侯夫人的目光,片刻后才幽幽道:“哪里有什么人刁难我了,不过是狩猎大会风沙多,我吃不下太多东西,这才瘦了些。”
“是么?”侯夫人睨着她,显然有些不信。
江映篱眉眼弯了弯,挽上侯夫人的手臂,语气亲昵:“自然是了,娘还信不过女儿么?”
侯夫人说不过她,没两句便被她带跑偏了。
二人回了房中,屏退了四周的下人,只留下了菁儿和云珠。
窗外一阵暖意透进来,照在江映篱的脸上,侯夫人仔细的看着她,一阵心疼:“好端端的孩子,去了一趟瘦成这个模样,哎,可怜了你这肚子里的孩子。”
说着,她伸手在江映篱的肚子上轻轻抚了两下。
江映篱不由的顿住,侯夫人的担忧,让她心慌的厉害。
倘若娘知道孩子没了,定是会很伤心吧!
菁儿瞧着这场面,也有些紧张起来。
好在侯夫人只是轻抚了两下,怕动静太大闹到肚子里的孩子,便没有继续:“说来也是奇怪,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狩猎大会还有几天么?”
方才听人回来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不过这孩子瘦成这样,她一时间便给忘了。
江映篱神色有些微妙,思虑片刻还是没想着将席面上的事情说出来,免得她担心,只是借口说自己身子不爽快提前回来了。
侯夫人拧着帕子,面上一阵担忧之色,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这些天,倒也苦了你了。”
江映篱摇头:“没什么辛苦的,人生如此罢了。”
侯夫人叹了口气:“难得你这个孩子看的开。”
她没在江映篱的房里多留,又聊了些家常的话便离开。
待到侯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院子里,她重重的舒了口气,心头的紧张总算能舒缓一些了。
与侯夫人说话,江映篱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漏了馅儿。
喝了口热腾腾的茶水,她神色恍惚的看向窗外的天,忽而道:“云珠,菁儿,帮我把给孩子准备的衣裳拿出来吧。”
二人一愣,心下有些迟疑,犹豫片刻还是照着做了。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江映篱前前后后为这孩子做了好些衣裳,有半个手掌心大小的虎头娃娃鞋,上面还特意用了最时新的样子做了胡须,还有特别娇小的棉衣和裤子,每一件衣裳她都做了男女两色的,就怕孩子生下来衣裳不对。
为着初生的孩子肌肤柔软,她多数用的绵软的蚕丝料子。
可是现如今,却都不用上了!
抚摸着绵软娇小的衣裳,江映篱只觉得鼻尖酸的厉害,眼前也有些模糊,隐隐约约只能看清衣裳的颜色。
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水,她看着小棉衣袖口上的刺绣,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倘若孩子还在,待到生下来,穿上这些衣裳一定很好看。
她一遍一遍的抚过衣裳,忽而笑问:“云珠,你说,这些衣裳好看么?”
“啊?”云珠愣了瞬,随即答道:“自然是好看的。”
江映篱面上的笑容更深:“是吧,我也觉着好看呢!”
云珠和菁儿将江映篱的神态看在眼里,不自觉皱了皱眉,小姐这模样,有些奇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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