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接着试探了,二人心知肚明。
“认不认错?”
沈鱼只能强行辩解:“……反正我没喝你的药。”
“身上都已经没有感觉了,还狡辩?”梅宴竖起眉毛,“被拆穿就承认,挨打要站好。致微,你也是内门弟子,认输的时候要体面!”
“反正我没喝,是师父自己想错了。”沈鱼指尖掐诀,踏云而起,离开了水面。
“师父为何不真的探一探,我的体内,有没有残余的药力?”
他伸着手,熟练的控水和控火技术,让他身上的水汽迅速蒸发,云雾缭绕,就像湖中孕育的莲花精怪,仙气渺然。
梅宴狐疑:“没吃药?那你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她更关心的是,这种操作是否有害?
沈鱼不打算给她解释,“没什么,精神幻术,对自己使用而已。”
——所以才会不小心卷进乱流,因为他的触觉已经麻木到了极致,没办法保护好自己。
梅宴不太懂这是什么操作,茫然地点点头:“既然是你自己的法术,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只要徒弟不去冒险,她就能放心了,剩下的又不是家里孩子,随意打骂折腾她都不会有任何负担。
她乐得心宽,沈鱼却沮丧得无以复加——他连那么冒险的办法都用了,还是功亏一篑,家里这条老狐狸真不好骗!
梅宴等他到岸边,这才宣布:“剑宗沈鱼,自愿放弃选拔。”
没提作弊的事,给剑宗大师兄留个面子,也算是梅宴给自己孩子留的一些私心。
但是她这话听在那些候选者耳朵里,就似响起了炸雷一般。
沈鱼的退出,对他们的心态冲击很大!有些意志不够坚强之辈,本来就是为了面子在强撑,被他带了头,不多会儿也跟着一起放弃了。
人生本就艰难,短暂的一生虽然可惜,但是舒服啊!
连水心这么想着,一边把自己往池子里更加沉了沉。她很怕自己坚持不住,举手投降。
少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这是个好消息;但是再一想,沈鱼是十八岁结丹的天才,本来也不指望用炼体来进阶,他们这些挣扎在基本修为的普通人,又有什么幸灾乐祸的?
与其笑话别人,不如更担心自己吧!
更气人的是,沈鱼退出之后,安心做起了主办方的职员,他竟然在岸边坐下,开始烹茶煮饭。
带有灵气的食物,被夜里不睡觉的人闻到,简直是勾动人心,有些小孩子更是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岸了。
沈鱼也不招呼梅宴一起吃,他这单纯是因为自己没办法继续,而对这些剩下的候选者进行报复。
一个都过不了才好呢!想把这些候选者扔给他,自己出去逍遥快活,门都没有!
梅宴远远望着那个白衣少年,就像看一只被毛线球缠住的小笨猫,真是一言难尽百感交集。
沈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功,甚至弄巧成拙,让她收回了本来想给出去的信任。
如果现在告诉他真相,这傻孩子会不会被气哭?
以梅宴平时的脾气,她肯定是主动告诉他,按照原计划把钥匙给他,然后师徒二人嬉笑一番,揭过这次误会。
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再和沈鱼更加亲近了。在他们二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退,如果不是他,那只能是她!
梅宴握了握手里的浮岛钥匙,终究是收了起来。
虽然这孩子总是太惹人怜爱,小脸让人想要戳,一对眼睛可怜巴巴地一望,就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捧给他……
但是,终究不一样了。
徒弟用那种心思琢磨了她好久,现在想起来,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她自己太过造次。
早知道自己是这么没自制力的家长,就不该把这个崽子带回家!
每个老母亲都会被孩子逼得崩溃,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生;却又看到孩子的一个笑容之后缴械投降。
梅宴也是,这么多年来,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会浮起他小时候软绵绵的、向她伸出手的样子。
小手是凉的,八爪鱼一样绕着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比她的皮肤还要滑,就像水灵的嫩豆腐。
谁能想到,那样的小手也会吃别人的豆腐呢?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沈鱼都依赖着她,就算是经历过那天的强势告白,彼此相处中养成的亲昵和习惯,也很难改掉。
事到如今,梅宴的习惯改不掉,也得改啊。
就像有些人,忘不掉,也得忘。
师兄就是师兄,徒弟就是徒弟,每个人都要遵循既有的关系,如果贸然破坏,只能渐行渐远,最终永远地失去对方。
梅宴知道那有多痛,她更清楚,有些事就像溃烂的疮口,越是迁延,就越是侵蚀更多的肌体,拔除的时候更加痛入骨髓。
……
腔子里出来的热血喷了她一脸,虽然不怎么疲累,但她还是疯狂地喘着,好像要呼出这世界所有的脏浊。
空气中的甜醒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浓郁得像雨后贵族的后花园,生杀错乱,
已经没有活人了,她在漫无目的地补刀而已。
师兄走在前面,完全没有被这混乱的景象干扰心绪,依然还是那样气定神闲,法术精准得没有一丝浪费。
他手里的寂灭冷焰侵蚀着地上的尸体和血液,却不沾染植物,在毁尸灭迹这一行当展现了极高的效率,也让这片土地逐渐变得干净。
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不染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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