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江楚歌想到了死。浑身早就已经湿透了,体温也愈加的冰凉,自己若是在这时候死了,会不会有人伤心难过?
咬舌自尽的话会比较快吧,还是上吊自杀比较好?正当她在想着什么样的死法会比较舒服的时候,忽然觉得雨水停了,然而看向远处,水洼里依旧是被雨点激起片片涟漪。
转过头,一把折伞撑在了自己的头顶。
是那天见到的玉面书生。
他把伞完全的撑在了江楚歌的头上,自己的一身白衣却被雨水浇湿了。
“姑娘为何站在雨里,快撑伞避一避吧。”
“我说了我已经不需要了,你自便吧。”
江楚歌被这书生一打岔,心里的悲怆少了几分,只是却还是觉得心情压抑,想要赶紧结束自己。
她快步走了几下,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没想到那人却跟了过来,一路上将那伞撑在了她的头顶,雨水再没有一滴淋在她的头上。
江楚歌再次转身说到,“别再跟着我。”
“我看姑娘身上受了伤,再淋雨怕是不好,就让在下帮忙算还了上次的人情如何?”
“哼,那就随你便吧。”
江楚歌找到一根绳子,挂在了一棵树上,两边打了个结,踮起脚尖,将雪白的脖颈放了上去。
那玉面书生见状一把将绳子砍断,江楚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可她好像也不觉得疼,就顺着力道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
“姑娘干嘛要做傻事,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不就是夫君跟人跑了么,再找一个不就好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该死的是那个男人,你又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那书生絮絮叨叨的说着,地上的江楚歌却已经完全的听不到了。
因为她想起了之前的某个夜晚,有一个人在她即将坠地的时候牢牢的抱住了她,那淡淡的檀香味好像还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只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抱住自己了吧。
正想着,身躯却被一把抱了起来,温热的感觉传了过来,是与秦影完全不同的触感,阿影的身体微凉,抱着自己的时候总是让人忍不住缩成一团,而这个人的体温很高,江楚歌觉得浑身暖暖的,心情仿佛舒展了几分。
抬眼看去,那书生抱着自己,嘴里依旧在絮絮叨叨着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放松,身体好累,想休息,于是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那边的喜堂里仪式还在继续,只是江楚歌走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小心翼翼的情绪当中。典仪又喊了一遍夫妻对拜,秦影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毫无顾忌的一个人径直走入了拓跋宏为他们准备好的新房里。
拓跋漫心里有些复杂,她自然明白秦影之所以会娶了自己是想让江楚歌对自己死心。仅剩下三年的寿命,甚是会听从别人的摆布,若是被江楚歌知道真相恐怕真的会随他而去的吧。
自己身为西凉的公主,可这公主之名,既是荣耀,也是枷锁,她必须随时准备着为了西凉牺牲,哪怕披挂上阵,她也会在所不辞。在她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中,她可以飞扬跋扈,可以蛮横无理,却唯独不能有自己的爱情,她的婚姻,必定是会与西凉的利益息息相关。既然如此,为何不找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呢?
她第一次见到秦影的时候,是在珍宝阁与他抢扇子的时候。饶是拓跋漫见过无数男子,其中不乏俊美之人,可当她第一眼见到秦影的时候,也被他的天人之姿惊得有了片刻的失神。
后来他用一只手就打败了自己,赢得了那把扇子,可惜,那扇子是照月梨花,摆明了和江楚歌更加相配。他的眼里,从来就不曾有过自己的影子。哪怕她的霓裳羽衣舞跳得再好,也没有丝毫用处。
魔教中人想要通过秦影达到控制西凉政权的目的,拓跋宏决定将计就计,先稳住他们,至于要不要把皇位传给拓跋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只是个女儿,就算再能干,再为西凉着想,也不能让人完全的放心啊。
拓跋漫此时无人在身边,再次气愤的掀起了盖头,朝着秦影的背影走了过去。
秦影坐在椅子,面无表情的把玩着身边的茶杯,这似乎是他的一个习惯。
拖慢慢进了屋,坐在床上,看了他一眼,不阴不阳的说到,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三年,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好。”
秦影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他忘不了江楚歌走时的那个表情,那说话的语气让他有了种错觉,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只过了一天,身体的气血就慢慢的开始有些滞纳,秦影审视着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与其两个人一起死,不如让歌儿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至于以后这三年如何去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牵扯到他的歌儿,拓跋宏或是魔教教主要自己怎么样都行。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本来应该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刻,这新婚的两个人却都觉得是一场煎熬。
拓跋漫褪尽衣衫率先躺在了榻上,秦影却丝毫不动,看起来好像是要在那里坐上一夜的架势。又过了半晌,拓跋漫轻缓的说道,
“如果你不想被人发觉,就上来。”
哪知秦影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很聪明。但是为何要让我中毒?”
拓跋漫心里咯噔一声,自己怎么就把这事忘了,被魔教十二护法围攻的时候他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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