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亮的枪身冰冷刺骨,此刻的轻羽不爽到了极点,枪口粗暴的对着禾馥的头,保险已经打开,一点儿不像玩笑。
禾馥一瞬懵掉,切实有要被杀掉的惊恐从眼中闪过,却忽然茅塞顿开,赶紧把手里的烟扔了:
“没有,没有这回事儿!轻羽,这绝对是误会!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纯粹想抽烟而已,绝对不是在你面前炫富!我保证,我发誓!”
禾馥脸都青了,但轻羽的枪口还指着她:“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你打算怎么赔偿?说起来,最近子弹的价格又涨了不少。”
“呵呵呵。”禾馥装傻干笑,这小妮子今天到底怎么了,心情再差也不能拿自己撒气呀。但不管怎样,这票活儿这么重要,还是先把她哄着点吧?
“那,那作为老朋友,友情援助,送你……一百发子弹!钱保证不从任务酬金里扣。”
“两百。”轻羽斩钉截铁,讹她是讹定了。但两百发确实太过,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子弹可是比香烟贵的多呀!
“一百五……?”禾馥都快哭了,可谁知道轻羽竟手指一动,毫不犹豫扣下了扳机。
嘎呲!
这霎那时间犹如静止,那一发空弹的响声抖掉了杂货铺里的一撮灰……气氛僵硬的愣了几秒,直到禾馥咚一声的软在地上才恢复正常。她揪着胸口,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来,眼中还噙着泪。
禾馥是真给吓到了。轻羽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恶魔!一个长了副蛇蝎美人的脸、骨子里好坏难辨、开玩笑都不知道轻重的混蛋!
“原来对你开枪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轻羽毫无人性的说着,禾馥已经气炸了。
“臭丫头,老娘要跟你绝交!”
“你舍得吗?”轻羽自信而得意,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收了抢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自认为最诚挚的道歉:
“那就五十发子弹吧,这枪你没白挨。”
“你!别以为老娘会感激你!”禾馥的骂声从门后传出来,轻羽浅浅勾了勾嘴角,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之后她回了现在落脚的客栈,那是街角十分不起眼的一家小店,房间不大,但足够洗个澡好好休息。
只是她睡不着。
因为岚泱城主一句话,像老铁一家的无辜亡魂就不知徒添了多少。也许禾馥说的没错,这是老天给的机会,是岚泱城主的报应。就算此事背后和政府没有牵连,她也愿意接了这笔生意,哪怕是分文不取。
天月将白,轻羽在窗前静静眺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手里下意识把玩着任务需要的铭牌,脑海中还残留着那红发男人的背影。
岚泱城的风总夹着海的咸湿,这感觉就像是被关在发霉的地窖里很久很久,让人难受。尤其是海港那儿几乎日夜不停的哭嚎——
“放了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们放过他好不好!他才四岁呀!”渔民打扮的妇人抱着士兵的腿,她的丈夫和家人也都跪求在地。
士兵怀里的孩子亦是哭着,而只有哭的时候才会发现,孩子的舌头上竟还生有一张嘴!
“择优计划都上台多少年了,你们居然还敢知情不报,偷偷摸摸的把孩子养到这么大。现在不把你们一家都抓去集中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知足吧!”
士兵丝毫不近人情,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毅然将孩子关进了笼子里。
“藏了四年,最后还是被邻居为了点赏金举报。这世道,‘病’的不轻啊。”
港口不远处,男人自语叹息,即便拉着兜帽,那漏出的几缕红发还是难免惹眼——这时代没有染发,谁也不会为了时尚而去浪费本就紧缺的资源。天生红发的人如今相当罕见,就更别说他那背头小辫的个性发型。
海风吹下了男人的兜帽,在被更多人看到之前,他便拉上帽子走了,去了另一头的铁阳港。
今天的铁阳港从黎明前就开始忙碌,苦力们需要在明天傍晚出航前将所有的铁矿都搬上船去,运往主掌工业的耀金辖区。当然,这趟旅途必然还藏有不可见人的黑幕。
“老板。”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儿很是自然的站到了男人身旁,似乎只是刚好路过而驻足观赏官船雄风的游客。两人看上去并无交集,却是一直在窃窃私语。
“怎么样。”
“都清楚了。澜湾的领主确实秘密雇了人去查岚泱城主走私的证据,但他们怕打草惊蛇,只找了一个,不过听闻是道上的好手,明天会混在保镖里一起上船。佣兵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会和霍斯兄弟一起。”
“霍斯兄弟目前暂住在海庄的杨老爷家里,要不我过去盯着,探探那佣兵的底?”小伙儿问道,而男人否决的干脆。
“情报够了,没必要冒险。而且昨晚有人跟踪我,眼下还是谨慎点好。”
“那、老板,你明天真要一个人上船?”小伙儿有些担忧,偷偷瞅了一眼男人浅扬的嘴角。
却见他拉着兜帽离开:“我如今可是众矢之的,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天色渐亮,岚泱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喧嚣,男人拉着兜帽,在人潮往来的街上很不起眼,但那走路带风的气质实在招摇,擦身而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瞅上两眼。他很快就拐进了一家小店,拉下帽子便马上被认了出来:
“哟,这还真是稀客,怎么会有空来这儿?”
女子迎了上来,大约二十七八岁上下,从衣品上看就是个讲究人,而且气质出众。当然,从她经营的这家店铺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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