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在英国那短暂的室友李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
谭子明没日没夜地陪着陆小曼,陆妈都看不过去,劝他回去休息,”小曼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醒,你这样熬坏了身体,等她醒来我们如何和她交代啊!”
经过几次劝说,谭子明终于肯回去休息。回到他们的家里,谭子明看着熟悉的房间却没有了熟悉的身影,仍然久久无法平静。
两个人为结婚准备拍结婚照的广告宣传页还凌乱地摆在茶几上,那天晚上看着看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在这茶几上就要了她,才导致这么凌乱,因为准备结婚,他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想着如果有了就要着,可是当孩子真的来了的时候却又硬生生地被剥夺了生命,想到这里谭子明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身子,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淌。
华娇娇和孟凡闻讯也赶了过来,刚好看到陆小曼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华娇娇忍不住地嚎啕大哭,孟凡被她感染得也眼圈红红的。
不少高中同学听说后也都过来看望过,班长来的时候谭子明正好在,两个人抱了一下,说了一会儿话,临走的时候,班长说道:”以前你那么胖和陆小曼在一起还生怕你把她压扁了,后来上大学看你俩真的好上了,兄弟们也替你高兴。没想到,现在居然遇上这种事,看来你们的喜酒要晚点儿喝了。不过别着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两天啊,好好保重自己。”
谭子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没有生命危险,醒过来再养养就好了,喜酒少不了你们的。”
后来,李木子和杜雪一起来过,他们俩比较近,古丽娜太远了,只带来了祝福,祝愿陆小曼早点儿好起来。李木子和杜雪到的那一天,陆小曼有好转的迹象,可把满屋子的人高兴坏了。李木子和杜雪陪了陆小曼整整两天才离开。
蔺方泽到的时候,看见陆小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差点和谭子明动起手来,”你就是这样照顾小曼的,让她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听说那个肇事者与你有关,你个凶手。”,幸好当时没有家长在场,李木子和杜雪都在,孟凡也在,只是华娇娇出去买东西去了,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将蔺方泽拦下来。
其实,谭子明一直很自责,自己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为什么自己不亲自去给她买那个气球,听了蔺方泽的话他没有任何反驳。
蔺方泽没有马上回去,送走李木子和杜雪后,他和谭子明留下来陪着陆小曼。两个男人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接触,居然讲起了陆小曼的糗事,让那个躺在床上不动弹的人好好听听她都干过什么事。
“你不知道她高中时有多闷,你怎么损她都不知道回嘴,一上大学全变了,回来说一句话能气你肝疼半天。”
“还有高中时成天穿那个肥肥大大的校服,让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和我一样的小胖子呢!”
蔺方泽笑着说道:”我也一直以为她是个小胖子,还是有一次背她才知道她这么轻。”
“你背过她?”
蔺方泽听他这么问,表情立马有些不自然,谭子明不在意地说道:”就凭你的心思也正常,还好我老婆意志力坚定,要不早被你骗跑了。”
蔺方泽听他说完气得牙根直痒痒,这两货半斤八两说话都能气得人肝疼。
陆小曼躺在床上,时而明白,时而糊涂,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但是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她都清楚。她很感动每个人对她的付出,只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陆小曼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虚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看到了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和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看到了谭子明每天推着自行车放学送她回家,却又将她送回了他们的爱巢;她看到谭子明经常下厨做各种美味佳肴填饱她的五脏庙,又看到那些美味佳肴变成了泥土难以下咽;她看到了谭子明与她一起放烟花玩闹,而那个与她玩闹的人又变成了蔺方泽。
她在开心的梦境和惊惧的梦境中不停地切换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溺水的人,快要窒息一般,又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迷失在这无休无止的梦境之中。
她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听到了华娇娇的哭声,听到了陆爸和谭爸的叹息声,听到了陆妈和谭妈的哽咽声,听到了医生对她的宣判,听到了警察送来的消息,可是她就是无法醒来,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就这样一日日沉寂着,直到法院宣判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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