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常青柠对微生容之的歉疚此生无以补偿,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替他伸张正义,让他的真正死因大白于天下。
“缇娜!”贝蒂连忙喝了一声,“闭嘴!”
“说清楚,你个贱人究竟做了什么!?”六房急了,纷纷冲过来,作势要把她抓住。
微生卿风将她往身后一拨,护住,抬起眼睛淡淡的看向来人,“三哥,你想做什么?”
“卿风,这事你别管,我们六房不能平白折一个孩子!”
微生卿风扬扬眉,“实不相瞒,阿柠被我养了近十年,她多大的本事我清楚得很,死只猫儿狗儿的都能吓得睡不着觉,她能害死小六?”
卿六爷一听,犹豫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缇娜小姐,你把话说清楚。”微生容山跟微生容之兄弟情深,明知他的死太有蹊跷,这么久了查不出来,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缇娜放在桌下的两只手,一左一右,此时都被母亲和姐姐握住,那意思相当明显。
不要多嘴。
她声音有些发抖,抬起头时也正好能看到微生卿风眼中淡漠的一道冷光。她立刻吓得不敢多嘴了,只能说:“我、我就是知道容之上学的时候追过常青柠,别的我都是乱说的。”
笑话一场。
六房听完没有轻松,反而那神色更为沉重了。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他死时也才二十六七岁。
常青柠多想在此刻指着微生卿风的背喊出一句:就是他这个老混蛋杀了微生容之,你们赶紧弄死他!
正愤愤想着,不自觉的无奈叹口气。不料身前的“老混蛋”听到了,转过身来淡然地看着她,对上她那“可惜”的神情时,倏地笑了。
贝蒂在对面,咬着嘴唇看着他们。微生卿风毫不避讳的环住了常青柠的腰,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她嗔怒的瞪他。
“满意了?”他问。
她执拗的挣开她的怀抱,转身就要离席。微生卿风没准她离开,反而是用力一拉,将她重重的重新带进自己的怀抱。
常青柠差点吐血,这个动作他用了不少力气,仿佛就是想让她安静下来。
她有预感,要有大事发生。
“卿风你……”
“uncle.”微生卿风打断贝蒂父亲,“jue,please.”
多么贴心的女婿啊,知道老丈人中文不好,特意用了英语来堵他的话。现场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刚才的话里,有蹊跷。
他称呼贝蒂父亲“uncle”。
明明都结婚了,不应该是父亲吗?
“等寿宴结束,我与贝蒂就会离婚。因为今天下午我刚刚得知,阿柠怀了我的孩子。”
……
李雀心被抱回了二房。
微生容眠刚把她放下,她又坐了起来。
“我没事。”她眨着眼对他说,两条腿交叠着搭拉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他反而更慌。
“软软,还好么?”
“好着呢。”她笑,像换了一个人。见哥哥还在狐疑的看着她,她便拉他一起坐下,继而把小脑袋贴在他胸膛上,“哥哥,别跟他们计较了。”
他扣着她的肩膀摩挲,心疼的吻吻她的发,“是哥哥不好,以后不会让你再离我这么远。这种场合你以后不用再参加,有我陪着你就好。”
李雀心嘴角扯出淡淡的弧度。
“不丢人,不添乱,这就是我以后唯一能做的。”
她话出口时,微生容眠心口顿时一疼,忙正过她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不可以这样想,软软你是哥哥的宝贝,除了我,没人可以再欺负你。”
李雀心苦笑着摇摇头,“哥哥,你知道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做什么噩梦吗?”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亲口对我说你有了未婚妻,是家族安排的,都是为了巩固地位,你没有办法。”
“我梦见你抱起星河离开了我,梦见新闻上在说你的婚礼有多么盛大。”
“我梦见……”
“够了!”微生容眠赶紧去拥抱她,结果却被挡开,她已是满眼泪花。
“你听我说完,我心里难受,我难受啊哥哥!”
微生容眠心里涩疼,用指腹擦去她的泪,但紧接着又决了堤。
“我梦见大家都在说我是个残废,就像刚才那样……他们说星河不能有一个残疾妈妈,要让他过继到你新婚妻子的名下……”
“哥哥,我已经不配留在你身边。”
“软软……”他心疼到无以复加,慌忙吻去她的眼泪,“不说了好么,哥哥心疼。”
吻着吻着两人都情绪失了控,仆从们帮他们拉上帷幔退了出去,再有人来拜访也都被人拦下。自从李雀心失去右手后,她整天都是郁郁寡欢,笑容都是强撑着做给他看。
微生容眠心有不忍,没有再碰她,只是抱着给她温暖。
当然她现在也绝不是已经释怀,而是两人都急需要得到彼此,以填补内心巨大的空缺。李雀心感受着他,眉头都是亮晶晶的汗珠。
“明天我们去领证,好么?”微生容眠埋首在她身上,深深的呼吸着她的味道。
李雀心颤着身子摇头,“我不要嫁给你。”
他身形一顿,紧接着越发失控。
……
后来谁都没有管身下被褥已经是怎样狼狈的景象,他们只懂得紧紧拥抱着彼此。
微生容眠一遍遍地问她,“软软,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而李雀心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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